“害死人?害死你了?不過是文件而已,大不了再打一份不就好了。”阿染漫不經心地聳肩,“那麼凶幹什麼,想吃人啊?”
“你……”LILY臉漲得通紅,眼淚不停地打著轉,幾乎就要掉下來了。
沈秘書連忙攔住了她,“LILY,你先出去。”
LILY含著眼淚又看了阿染兩眼,這才轉身出了辦公室,沈秘書隨即問鄭律師:“鄭律師,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你明天上庭的話,有幾成把握?”
鄭律師抓了住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雖然我很想給你信心,但是我自己都沒什麼信心。”
沈秘書臉色很難看,“看來,隻能申請改期了。”
“這樣的話,對那個孩子來說……”鄭律師頓時長長地歎了口氣。
“鄭律師,我配合你去做官司改期申請,然後幫LILY去整理資料,一定會盡快把資料彙齊。”沈秘書對他點了下頭,然後看一眼阿染,“你跟我走!”
“什麼嘛!”阿染悻悻地看著同樣用排斥眼神看著她的鄭律師,轉身跟沈秘書走出了他的辦公室。
沈秘書沉著臉走在她前麵,阿染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做聲,走到她辦公桌前時,阿染以為她會停下來,沒想到她卻徑直把她帶進了衛辭年的辦公室。
“怎麼了?”衛辭年正在跟客戶談官司的問題,見她們進來,有些疑惑。
“衛律師,我現在有事要做,所以,還是把她交給你比較好。”沈秘書的臉色依舊沉著。
衛辭年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有些疑惑,“出了什麼事?”
沈秘書回頭看了阿染一眼,“鄭律師明天早晨那場官司需要的資料,被她全部送進了碎紙機,所以,我現在有事要忙,不能再看著她了。”
“碎紙機?”衛辭年一怔,看向阿染的眼神不自覺地嚴峻許多。
“玩玩嘛……”阿染原本還理直氣壯,但是衛辭年的臉板著,看著她的時候,眼神嚴肅得要命,她不自覺地有些心虛。
“對不起,我先出去做事了。”沈秘書略一欠身,隨即走出了辦公室。
阿染站在門口,但是從沈秘書離開後,衛辭年卻隻看了她一眼,隨即繼續跟坐在他對麵的男人就之前的話題繼續討論,對她簡直視若無睹。
許久之後他們才談完,衛辭年起身,與那個男人握了下手,那個男人笑眯眯地說:“那麼,衛律師,我們就這麼說定了,這個官司,我就指望你了。”
“你放心。”衛辭年言簡意賅地對他點了下頭,然後那個男人便高高興興地走了。
衛辭年目送那男人離去,然後坐下來,這才抬眸,朝她看去。
阿染開始在房間裏一圈一圈地走,看牆看桌子看天花板,可就是不看他。
終於,衛辭年伸手指了一下他辦公桌前的椅子,“坐。”
阿染停下了腳步,頓了一下,臉上冒出一點不馴的表情來。
衛辭年平平抬眸,又說了一遍:“坐。”
阿染略一遲疑,隨即就大咧咧地坐到了他的麵前,心裏已經做好了被罵的準備,可是衛辭年卻心平氣和地看著她,隨手遞給她一份文件。
“幹什麼?”她瞪圓了眼睛,“你想罵就罵,給我這個幹嗎?”
“你先看一下。”衛辭年的手依舊伸著,手中拿著那個文件夾。
阿染遲疑地接了過來,隨即打開文件夾看了兩眼。
是一起官司的資料文件,阿染一目十行地看完,還是有些茫然,“這個神經病打他老婆孩子的官司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讓我看?”
“你今天放在碎紙機裏的文件,就是這個官司所需要的。”衛辭年平平看著她,“就因為你覺得好玩,所以那個小孩子,就要多受一天苦。”
“我……我……”阿染結結巴巴開口,“又沒有人跟我說那些東西那麼重要!”
末一句,近乎強詞奪理了。
“是沒有人和你說過,可是即便那些資料跟這些案件沒有關係,在不確定它有用沒用之前,你為什麼把它們放進碎紙機裏?”衛辭年淡淡地看著她,“你在做事情之前,為什麼不可以好好想一想?”
阿染本來看過手中的官司資料後,是有點愧疚的,可是雖然衛辭年沒有罵她,但是這個語氣,她忍受不了。
“是,我是沒有大腦,我做事情之前沒有動腦子考慮,那又怎麼樣,反正那些資料也被碎成一條兩條了,想補救都來不及了,你要是生氣的話,就罵我吧!”氣衝衝地喊了一堆,隨即她冷哼一聲,重重地轉過臉去。
“正如你所說,那些資料已經被碎成一條兩條,想補救都來不及。”衛辭年歎了口氣,眼神中不無失望,“阿染,你什麼時候能在做事之前,替別人著想一下?”
他真的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可是就這麼一句,頓時讓她無法忍受。
阿染“霍”地站了起來,握起了拳頭,“我做事從來隻考慮自己,夠不夠好玩,夠不夠刺激,這才是我做事的標準,我何必要考慮別人?你看不慣就不看!”
她說完之後,憤憤轉身衝出了他的辦公室。
衛辭年站起身,本來想要追出去,可是最後卻又坐了下來。
沈秘書探頭進來,“衛律師,阿染她……”
“沒事。”衛辭年拿過辦公桌上的資料,徑自打開看了起來。
沈秘書歎了口氣,隨即幫他帶上了門。
衝出嘉元律師事務所跑到大街上後,阿染有一瞬間的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