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卻笑嘻嘻地看著他,似乎他越覺得別扭她就越高興似的,“大律師,是不是很久很久沒來過這種地方?”
“你吃你的,不要廢話。”衛辭年索性對那些看著他的怪異目光視而不見。
“那……你要不要吃?”阿染舉起手中的特級板燒雞腿堡,“很好吃哦。”
衛辭年按住額角冒起的青筋,“不要做……”
“無聊的事嘛,我懂。”阿染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繼續吃自己的,“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你煩不煩啊?”
“你不是在吃東西嗎?怎麼還能說這麼多話?”衛辭年很無奈地看著麵前擺了一桌子的食物,“你快點吃,吃了我們趕緊回去。”
“知道了。”阿染又白了他一眼。
衛辭年移開目光,若有所思地朝窗外看去,這個時間,都市裏早已霓虹閃爍,行人匆匆,換了前些日子,他斷然想不到自己會陪一個明顯心理年齡小於生理年齡的丫頭來到這種地方,桑先生還真是給他找了件事情做,隻不過才這樣短短時間,就讓他產生了度日如年的感覺……
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晚上八點了,衛辭年回到家後就一直在書房裏繼續工作。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深沉,已經很晚了。
其實他最近真的很忙,之前接的案子還沒有結束,最近又有人找到了他,因為出於對案子本身的興趣,所以他接了下來,於是就更加忙碌,
書房的桌子上放了盞台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輝,他需要翻看的資料全部碼得整整齊齊,分門別類。他沒有注意時間的流逝,一直看到很晚,還要拿著筆勾出官司中需要重點注意的部分,然後想好對策,怎麼能在上庭時,把話說到最無懈可擊的狀態。
或許是因為實在太累的關係,畢竟今天一天他都過得很“多姿多彩”,於是過了十二點之後,他終於有些撐不下去,伏在書桌小憩,原本隻想打個盹,然後接下來繼續再看一會兒,但是沒想到這一睡,居然就睡沉了,以至於書房裏莫名地多出來一個人影都沒有影響到他。
當然,那個人影,除了阿染還能有誰。
原本她是睡得好好的,不過睡著睡著突然有點渴,所以就出來找點水喝,隻是沒想到這時間書房裏居然還亮著燈,所以她好奇之下就跑來看看了。
卻沒想到,大律師原來不是在用功,而是不小心睡著了。
因為怕被發現的關係,所以她在書房內門口就踢掉了自己腳上的鞋,然後躡手躡腳地靠近衛辭年。
他還在睡,一點兒也沒感覺到她的靠近。
阿染忍著笑意,矮下身子悄悄貼近他的書桌,然後探頭出來,朝衛辭年看去。
他微側著臉枕著一隻手,台燈溫暖的光從背麵灑下來,剛好映出他清晰的輪廓。
堅毅的眉,閉上眼睛的此刻,格外的溫和。
長睫,挺鼻薄唇,即便是睡著了,唇還是緊緊抿著,可想而知這人睡著了都能看出來他平時脾氣有多麼硬。
阿染看了片刻,突然有些嫉妒,想著若是她拿把剪刀來動一動他的長睫——不過明天他醒來的話,肯定會好好修理她,那還是算了。
悄無聲息立起身子,她東看西看,最終,輕手輕腳地關了窗子開了空調,然後,壞心眼地把空調調低到一個絕對會讓人承受不了的溫度上,她這才無聲一笑,溜出了書房,甚至還很審慎地帶上了房門。
夜很靜,書房裏的空調開始發揮作用,發出隱隱的嗡嗡聲。
衛辭年毫無察覺。
溜回自己睡房間的阿染卻捂著嘴樂了半天,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著了。
隻是在睡著前,她曾迷迷糊糊地想,明天大概要麵對一場暴風雨了,所以她得做好準備迎接才行……
一覺醒來,衛辭年很驚異地發現自己居然感冒了。
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空調機嗡嗡地響著,門窗關得結實,於是房間裏的溫度在這樣的季節簡直冷得嚇死人。
是誰?
無奈的眼神透過房間的門板朝某個方向看去,最終,卻隻是無奈地搖了下頭。
惡作劇。
算了。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淩晨五點,他出去洗了把臉,繼續回頭看資料。
於是等到阿染懶洋洋地睡醒爬起來收拾好自己,然後闖進書房驗看自己的成果的時候,就看到衛辭年氣定神閑地坐在書桌後麵。
“嗨!”她打了個招呼,看了看他桌子上放的卷紙。
看起來……似乎成功了?
衛辭年抬眸看了看她,聲音裏果然帶著濃濃的鼻音:“你睡醒了?”
阿染立即笑眯眯地點頭,“是啊,你呢,睡得好嗎?”
“不太好,”衛辭年淡淡開口,“你看我這樣子,就知道我感冒了。”
“這種天感冒,還真是稀罕啊。”阿染故意好驚奇地看著他,唇邊的笑意卻怎麼也藏不住。
衛辭年又看了看她,那種眼神再度讓她下意識有些心虛,可是他卻並沒有說什麼,隻跟她說:“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收拾好了嗎?”
“幹什麼?”阿染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跟我去事務所。”衛辭年開始收拾資料。
“我不要去!”阿染厭惡地冷哼。
“如果放你在家裏,不知道你會跑到哪裏去,所以……”衛辭年抬眸看了看她,“還是一起走比較妥當。”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裏那種鼻音愈來愈嚴重,阿染忍不住偷偷瞄他。
他知道空調是她開的吧?知道窗子是她關的吧?可是為什麼他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而且連提都不提這件事呢?
不是她說,大律師今天真的很詭異哦。
衛辭年收拾完了東西,阿染卻依舊一副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模樣。
“好了,走吧。”見她沒有動作,衛辭年回頭又催了一句。
因為太過專心思考衛辭年今天對她來說有些詭異的舉動,阿染一個不察,乖乖地跟著他出了門,上了車,等到車子都出了小區又跑了一段距離的時候,她才終於反應了過來,“哎哎哎——我不是說了我今天不要去你那個見鬼的事務所?”
“那麼,都已經上了車,你還想表演一下跳車絕技嗎?”衛辭年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