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長河萬裏沙。從有窮山活泉而來的水,源源不斷地注入城中七彎八拐的河道中,貫穿全城。世人稱其為九曲河,九曲城也因此得名。
站在九曲城外,望著頭頂碩大的匾,輕雲嘴角的弧度不自覺地加深了。她一把掀掉頭上礙事的紗帽,順手綁在身旁黑馬的脖上,溫柔地將馬脖上烏黑油亮的毛撫順,對著馬耳輕語道:“乖,回去。”話音未落,揚起的長鞭已經打在馬背上。黑馬長嘶一聲,往樹林深處奔去。
輕雲很滿意馬兒的表現,整了整身上略起褶皺的衣衫,邁著輕快的步伐,進入了九曲城。
隨後不久,五人騎馬而來,也進到了城內。白塗與楊晉之在前,三位徒輩在後,馮明昱正左一句右一句亂侃著,隻許召會時不時搭個腔。看著街道兩旁人來人往的酒家客棧,馮明昱正思忖著要去哪一家,忽見自己眼前多出一隻手,手中還揣著女子的白色繡帕。他接過帕子,疑惑地順著手看向身側,手的主人卻向他指了指頭頂。馮明昱向上望去,見一女子從二樓的窗子探出身來,含羞地用袖子掩了麵,隻露出一雙滿含希冀的鳳眼。
女子生鳳眸,非妖即貴。馮明昱心中暗笑大師兄招的爛桃花,麵上佯裝咳了幾下,將帕子遞給另一側的許召。許召自是把一切看在眼裏,瞧見前方路旁有一個身穿粗布棉衣、差不多五六歲的小姑娘正好奇地盯著他們的高頭大馬看,心生一計。待經過小不點時,許召彎腰低下身將繡帕送到那小姑娘麵前,小姑娘下意識接過,仰起頭對許召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馮明昱見此,捂嘴偷笑,再轉過頭起看閣上的女子,卻是早已沒有了人影。又見這個事件的始作俑者若無其事地駕著馬,一副淡然出塵的身姿,心中低歎。可雪兒又何需他來駛!
五人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走在九曲城的街道上,引得周圍的人駐足觀望,不隻小販停止了叫賣,路過的同兩側屋內的女子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卯足勁想要一睹他們的“芳容”。
一處不起眼的小巷道內,輕雲雙眼微眯,平靜地看著他們從眼前走過。當看到白馬上男子的麵容時,雖右眼皮直跳,還是被驚豔地說不出話。
他的發用一根翠玉簪挽著,剩下的乖順地披散在寬闊的肩上,額旁有兩縷發垂著,在風中兀自飄蕩。他的膚色,不是病弱的白,也不是久經日曬的黝黑,溫潤中透著一股健碩,其中鑲嵌著一雙劍眉和狹長的鳳眸,投射出睿智的光。高挺的鼻梁下是微薄的唇,一啟一合間盡顯性感。一雙修長而有力的手撫著白馬額間那撮暗紅的毛。
輕雲一直以為,馮明昱的“姿色”已經鮮少有人能超越,看到這個男子的那刻,她才明白馮明昱的帥朗是如此淺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