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死望斷(1 / 2)

花園內的人已經幾乎散盡,幽篁飲盡杯中的最後一口美酒,扔下酒杯起身。臉上有刀疤的粗壯男子如鬼魅般,突然跪倒在他的身側,他卻抬頭看向寂寂的夜,那裏,獨獨掛了一輪藏於雲後半升的上弦月。

“宮主,使徒來報,三堂主策反,讓您火速趕回。”

幽篁不為所動,從懷裏掏出一塊玉牌扔向身後:“你先趕回去,將人控製住。”

那人穩穩將玉牌接住:“那您呢?”

“晚兩日。”

“是。”

幽篁收回目光,一手背於身後,展開折扇往宮門走去,任扇上張狂的“極樂”二字鮮活得似要呼之欲出。

不遠處,月奴被一群侍衛追著,也往宮門口來。雖有星沉在手,月奴的武藝終是不精,人又極其脫力,一直靠一口硬氣撐著,哪敵得過身後身強力壯士氣高昂的侍衛。那侍衛統領也是個有腦子的,命人從兩側包抄過去,人從三麵朝月奴包圍而來,隻有一側是一所宮殿的大門,如同一隻捉鱉的甕,向她敞開著。月奴垂眸,握緊了星沉,向屋頂飛掠而上。

幽篁似是聽到了騷動,足尖輕點,也上到屋上來。

月奴腳才剛著瓦,人還未站穩,那統領奪過一旁小侍衛的箭,就朝屋上射去。統領身後的侍衛排成一列,追著統領的箭,紛紛離了弓。月奴將重心放低,沿著屋脊一滾,險險躲過第一支,可密密麻麻的箭接踵而至,月奴躲閃不及,腳下一滑,人摔到在瓦上,“嘩啦嘩啦”就滾了下去,眼看著就要滾下屋頂去,月奴手快,用了全力將星沉插入瓦片的縫隙間,整個人都吊在屋簷上左搖右晃。

原本就還未結痂的傷口又撕裂開來,鮮紅的血流染透了月奴的手,滴滴血珠從下垂的指尖不斷滴落,月奴咬了牙,試著提起自己的身子,卻是徒勞無功。

藍衫在風中舞動,幽篁雙手環胸,掛著莫名的笑意,隻是遠遠地看著,並沒有出手。

月奴側著抬頭,恰與他四麵相對。幽篁嘴角的笑意更深,同弦月一般的眼內,閃動著幽幽的藍光,高傲得不可一世。

可明明已是絕境的月奴,卻異常平靜地看著他,沒有絲毫的歡喜和懇求。

地麵上的侍衛都停下了動作,仰頭望著突然出現的妖異男子,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弦月在那挺拔俊美的男子身後,仿佛成了一道裝飾,絲毫無法阻擋他的鋒芒。而他,如同天生的王者,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目。

瓦片一鬆,月奴抓緊了星沉不肯放手,人又往下掉了一丈多。月奴收回視線,往頭頂看去,細小的瓦片碎從縫隙裏滾下來,砸在她的頭上和臉上,蒙了一發的灰土。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搭了箭,往屋簷下圍去。

銀光在眼角一閃而過,幽篁全全失了笑意,飛身直掠而下。帶著寒光的箭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向屋簷下的人,那道藍色的身影快過箭、快過風,頃刻間便到達月奴身邊,握緊了她抓著星沉的手,稍一用力,連著星沉一起將人攬入懷中,另一手已然抓住飛馳而至的箭,“哢嚓”一聲,箭一斷為二,往地麵落下去。未等箭落地,幽篁已經將人帶上了屋頂,一轉身,攜了人踩著瓦片往宮門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