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收拾好行裝,踩著輕快的步子,去城門口尋梵音。
“噓——”
一聲長噓在城門口回蕩,雪回晃著腦袋,咧嘴露著一口整齊的白牙,往這邊狂奔而來,在梵音的手下亂蹭。梵音摸了摸鬃毛,轉身向月奴伸出手。
月奴一愣,趕緊搖頭。共乘一騎,這樣不太好吧?
“我去城裏買一匹去。”
“不用,一匹方便,雪回認得路。”
“這……那我坐後麵……”
“嗯。”
梵音應了一聲,當先翻身上馬。月奴將雪回從前瞧到了後,都沒有發現踏板,苦著小臉皺緊了眉看向梵音。梵音淺淺一笑,又朝她伸出了大掌。
稍一猶豫,月奴也不再忸怩,就著梵音的手,側著坐上了馬背。雪回似是不樂意,抖了抖身子,嚇得月奴一頭撞在梵音的背上,不重,但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背一僵。
“坐穩了?”
月奴小心翼翼地拽緊了他的衣角,低低回了一個“嗯”。
和煦的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梵音一拍雪回的粗脖,雪回拿後蹄刨了刨土,邁開蹄子就往前去。
三月裏的風雖然不刺骨,還是有陣陣涼意。月奴縮了縮脖子,又往前傾了半分。平日裏,他的發都是順服地貼在背上,這一回,全都朝她的麵門而來,帶著淡淡的好聞的味道。他的背真的很寬闊,寬得都可以把她的整個人都藏在後麵。
他的發又飄了過來,刺刺的,癢癢的。她一來氣,猛吸一口氣,將發吹了回去,發朝兩邊散開,沒一會兒又來騷擾她,她不甘示弱,不停地吸氣吹氣。“噗嗤”一聲,她被和頭發鬥氣的自己逗笑了。
“怎麼了?”
“沒,沒什麼。”
月奴臉頰微紅,捂著嘴自個兒偷笑。
“要到大路了,雪回速度快,抓緊。”
“啊?”
還不等月奴反應,雪回似是看到了什麼好玩意兒,雙眼發亮,扯開蹄子歡快地往前跑去。月奴的整個上半身都往後傾去,下意識的,閉了眼一把抱住了梵音的腰,臉直直貼上了他的背。梵音渾身都是一顫,抓著韁繩的手緊了鬆,鬆了緊,出了一手的汗。
他的心跳就在耳邊,“咚咚咚”,直逼人心房。月奴小心地睜開一隻眼,確定沒什麼異常,才敢稍稍正了頭,離了他遠些。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一下子燒紅。
“小心。”
才一句話兩個字,月奴雙眼一閉,剛剛鬆了一點點的手,又緊緊地環住了。梵音低頭瞧了腰間的小手一眼,不知為何,竟然笑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雪回停在一座破廟前。見雪回停了下來,月奴二話不說,從馬背上跳下,低著頭就往廟裏去,一邊走還一邊揉著僵麻的雙手。梵音也下馬來,讓雪回自個兒耍玩,拿了壺去灌水。梵音回來時,月奴已經生好了火。
這一夜,異常得安靜。月奴隻是靜靜地坐在一旁,一直低著頭。梵音也不說話,閉了眼坐在草堆上休息。
第二日,又要同騎。這一回,月奴繃緊了神經,將注意力全放在雪回身上,也算是相安無事。到了晚上,心下鬆了,睡得特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