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揚!”我驚呼,外麵的敵人還沒解決,他們竟窩裏反了。幸好此時對方好像已耐不住寂靜,開始頻頻向這裏掃射。
那男人輕輕地推開頭頂的槍,笑道:“槍口應該先對準那裏才對,舊賬我們慢慢再算,如今當務之急是先別讓我們的女人受驚才是!”
清揚一甩頭,更緊地攬著我,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呆在這裏,我出去一下解決掉馬上就回來。”我點點頭,他說得如此輕鬆,像是隻不過出去踩死個螞蟻而已。
他以最快的速度滾了出去,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冷冷地、濕濕地帶著顫抖,“潔衣,你的手好冷,都濕透了!”我一轉頭,就見韓嬌依附著我,眼裏驚恐萬分,那個男人想是也衝入戰圈了。“潔衣,你是不是很害怕,全身都在顫抖。”她抖著聲音不停地說,烏黑的頭發早被汗水浸濕了,零亂地粘在了一起,我想我也差不多,在她的大眼睛裏,我看了自己狼狽的影子。
槍聲很快就停了。
兩個身影同時站了起來,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他們仍舉著槍,大聲地吼道:“還有一個!出來!”
那人出來了,就在我們的身後,一左一右地拎起我們。
“啊——”我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也聽到了韓嬌的聲音。同時也看到了舉著槍的那兩個男人急速變色的臉。
“放下槍!”身後有個聲音冷冷地道,“風清揚——碰到你,算我們倒黴!”那雙手臂把我扼得幾近窒息,此刻,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能受製,在清揚的眼瞳裏我清楚地看到了妥協。他平舉的手臂緩緩地鬆弛了下來。
這一刻,放下槍就等於選擇了死。我渾身一振,張口就向扼著我的手臂咬去,牙齒馬上就沾到了血腥,那人慘叫一聲。揮著手臂想把我甩開,我拚命地咬著死不鬆口,他沒甩掉我,卻甩掉了韓嬌,我的眼角撇見一個身影向飛出去的韓嬌衝去。
清揚的手指扣動了扳機,而我突覺一股大力抓住了我的肩,住後猛地一拋,有如拋一隻花瓶,當我驚覺那隻花瓶就是我時,砰!一輛早已麵目全非的車子,擋住了我的身體。我慘叫一聲,順著車身軟軟地倒在地上。腰部刺痛著,怎麼也支不起身子。
清揚奔了過來,驚恐地蹲在我麵前,顫著手不敢碰我。
“傷哪了?傷哪了?能不能說話?”
“啊!舊傷舊傷,傷到舊傷了!”我哀號著,“腰斷了!”
他一把撈起我,眼睛裏明顯帶著輕鬆,捏了捏我的腰笑道:“沒斷,在你身上呢。”
韓嬌奔了過來,見到痛得淚水直流的我,她急急地問:“潔衣——怎麼了?”
我轉過頭,見到完好如初的她,鬆了口氣。
“還好!你沒傷到吧!”
“沒有沒有,你呢?”她拉著我的手,審視著我。
“我的腰斷了!我是不是下身不遂了?”她聽了我的話,伸手在我的腰部摸了一下,然後又用力捏了捏我的腿。
“啊!”我慘叫一聲,“你這是落井下石嘛!”
她笑道:“潔衣——沒什麼事的,你隻是特別怕痛而已。”
“好了!我們回家!”清揚抱著我站起身。
“喂!”那男人叫住了他,“謝了!”
清揚停下腳步,轉頭看著他道:“不用,我隻是在執行任務而已,走吧!”
“去哪?”他一愣。
“我去哪你就去哪!我負責保護你一個月。”
“不用吧!我一個大男人怎麼能整天跟著你?”
我不斷地哀號著,那種痛讓我根本無法承受,也許我是真的很怕痛。“清揚,我不回去,我要住院。”我的心裏忐忑不安,不隻為了腰間的傷。
“潔衣——”韓嬌拉著我的手,安慰著我,“你真的沒事,相信我,況且你這種傷,醫生不會讓你住院的,頂多給你貼一張臭膏藥而已。”
“啊——反正我不跟你回去!”他沒有理我,挑了一部稍微像樣的車,開了車門,我驚恐地一手扼住他的頸,一手抓著韓嬌。
韓嬌無奈,隻得坐進車裏道:“好吧!潔衣,我陪你回去吧!我是護士,很清楚你這種傷的,所以你放心吧!”
我正想說什麼,一個人影已衝了進來,硬是推開我們,坐進駕駛室,“我看你不方便開車,坐後頭吧!”
清揚瞪了他一眼,移了幾步,抱著我坐在後座。
車子開得很不穩,每顛一次,我便哀號一聲,清揚心痛萬分,時不時地咒罵:“王八蛋,會不會開車。”
那人也很奇怪,並不生氣,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風SIR,這輛車兩個輪胎都爆了,能開就已不錯了——”
車子越往前開,我的心裏就越害怕。
“清揚,能不能不回你家?”
“不去我家,去哪裏?”他瞪著我,壞脾氣地說。我縮了縮頭,不想惹怒他。心裏卻仍舊提心吊擔。
電梯門開了,走廊上依著一個修長的身影,讓我的心“咚”地沉了下去,是的!我是在怕她——程若可。對清揚來說,我充其量也隻是情婦而已,我悲哀地把頭埋進清揚的懷中。
“你來幹什麼?”走出電梯,清揚冷冷地道。
“我剛去了醫院,他們說你出院了。”我的背部感到一陣寒意,知道她的眼光一定掃到了我。
有人繞過了我們,走到門口,用力地依在門上,笑道:“是這家吧!鑰匙給我,讓我先進去洗個澡,你們的事慢慢解決。”
清揚的臉很陰沉,但還是把鑰匙拋給了他,那人開了門,把韓嬌拉了進去,突又回頭看著我們道:“把你的女人給我吧!我幫你抱進去。”
他似乎有惹怒清揚的愛好,清揚頓時暴喝:“混蛋——”
砰!門及時地關上。
我很害怕,腰又痛得厲害,抓著他的衣襟,可憐兮兮地道:“清揚,我們進去吧!”他低下頭審視著我,眼裏寫滿憐惜、心痛。
“哼!看來你是被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生給迷住了,風清揚!你怎麼說也是一個警司,這種女人怎麼適合你?”她提高了聲音。
“你管得太多了!”清揚的聲音依舊冷冷的,冷得讓人害怕。他轉了個身,向門口走去。
“站住!”程若可暴喝一聲,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清揚猛然後退。等退到牆無路可退時,他一旋身,飛起一腳向朝我們撲來的人影踢去,再次證明,程若可的身手確實很好。她陡然頓住前撲的身子,用手撐住地,向後一個翻轉,便躲開了清揚的攻擊。緊接著她又一躍而起,一拳朝我們打來,不!是朝我打來。
清揚收緊手臂,迅速地閃開,他的速度快,程若可的更快,另一拳如影隨至。饒是清揚閃得再快,也終究被手臂上的重量牽製得有些遲鈍。她的這一拳結實地打在我的身上,碰到了我的傷處。“啊!”我慘呼一聲,禁不住淚水直流。清揚大退一步,焦急地看著我。
“怎麼了?”
“清揚——把我放下來。”我咬著嘴唇,說不出話。
程若可冷笑道:“哼——這麼一拳就受不了,怎麼做我們風SIR的女人?”
清揚這才意識到我是被她打中了,他大怒,額頭青筋直冒。我從未見他如此震怒過,眼裏染著殺意。程若可心慌地退了一步,捏了捏拳頭,做著備戰的準備。當她再一次撲來時,清揚已把我放下了,我站不穩,依在他的左膀上,他也用他的左臂攬著我的肩。他不動地站著,等到程若可的拳頭再次要招呼在我的身上時,他突然伸出大手,用他的大手掌捏住了那肇事的拳頭。
“不要!”我下意識地叫著,可已經晚了,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傳來。程若可慘呼一聲,想退,無奈手掌被製,清揚反射性地一腳朝她踢去,她被踢個正著。撞到了電梯門,又軟軟地倒了下去。
清揚的眼裏依舊燃燒著怒火,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我緊緊地抱住他的身子,急急地道:“清揚不要!她受傷了——”
看到我眼裏掛著淚水,他心軟了,再次抱起了我,眼神陰冷地盯著程若可,低低地道:“別讓我再看到你!”
“清揚進屋吧!”我怕他們再打,焦急地催促著,清揚點點頭,轉身向門口走去。而我穿過他的臂膀看到電梯門開了,程若可便踉蹌著站起身走了進去。這一刻我竟有點可憐起她了。
門被清揚一腳踢開,沙發正坐著韓嬌與那男人,看來他們都已經沐完浴了,清清爽爽相偎著,看到我們進來,韓嬌飛快地從那男人身上跳開,羞紅著臉。那男人倒不以為然,把身體舒服地靠在沙發裏,慢條斯理地道:“唉——連女人你都用這種手段!你也太殘忍了。哪天你一生氣把我們唐小姐美麗的手腕給捏斷了,那就罪過哦——”
清揚沒理他,徑直把我抱進房間,放在床上。我哀呼一聲,轉了個身,趴著,朝他揮揮手道:“這次真如你願了,三天起不了床了。”
“你說什麼?”他沉著嗓子道,把他坐在床沿上的身子壓低,貼在我的後背上。
我一驚,慌忙叫道:“我沒說什麼?我的腰痛,你去弄條熱毛巾。”
他看了我一會,還是不情願地翻身站起,往門外走去。我鬆了一口氣,看著他氣呼呼的身影,我情不自禁地輕鬆愉快起來。知道屬於我的風雨已經過去,在這場情感的戰爭裏我也是個勝者——上天對於我們每一個都是公平的,不是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