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賀雙的作死,林映空沒什麼心思搭理她,問的問題都中規中矩,隻求快點打發這個字裏話間都試圖打探他們喜好的女人,這會兒早就過了午飯時間了,他還要投喂他家部長呢。
誰知賀雙突然道:“你們是不是認識戴襯虛?”
封容和林映空同時一驚,隻是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他們沒想打草驚蛇所以一直沒正麵提到那個戴家大弟子,沒想到居然會被賀雙先說出來,林映空適當地露出一絲好奇和不解之意,“戴襯虛是誰?”
賀雙有些遲疑地看了看他們的神色,似乎在猶豫自己的判斷對不對,“沒,隻是一個認識的人,覺得你們的氣質挺像的,說不定是一個圈子裏的人。”
封容和林映空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人究竟清不清楚戴襯虛是屬於哪個圈子的?她會不會多少知道一點關於靈異學界或者是他們的身份的事情?
林映空做迷惑狀,“是嗎?也許賀小姐方便說說他是什麼人?”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普通朋友,還是說回老四的事情。”賀雙的態度很正常,好像真的隻是提到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似的。
“這樣啊,也許有空的時候可以請賀小姐幫忙介紹認識一下,那麼麻煩你說一下賀全有沒有什麼比較要好的朋友了。”林映空自然地接道,心裏暗想這個女人的洞察力和敏銳度還算不差,可惜沒用對地方,都花在怎麼琢磨一堆男人身上了。
接下來賀雙都沒有說出什麼驚人之言,隻是時不時勾搭勾搭封容,因為林映空一直表現出來的都是“正人君子”的目不斜視,讓賀雙以為他沒什麼被勾引的餘地,結果一直沒怎麼吭聲表態的部長大人就成了她的“魅力”施展對象,說實話,封容那種人要麼就是一身氣勢戳得人退避三舍,要麼就是蠻容易讓人起了一番征服之心,賀雙顯然就屬於那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弄得林映空額門上青筋暴跳,腳下影子蠢蠢欲動,差點就躥到對方腳下撕走她零星半點的魂力,都夠她一個月都病怏怏的,結果被封容毫不留情地一腳踩住,林映空幽怨地瞥他一眼。
艱難地結束了這一次的賀家筆錄之旅,林映空整理東西的時候憂鬱地想到接下來幾天他們還要繼續跟進這個案子,就在想要不要換成推祝孟天他們進來這個火海……咳咳,不是,來接手查賀家人的工作,這家人裏就沒幾個是正常的,賀雙那個女人就不說了,她教出來的女兒也是沒什麼教養的,說出來的話讓林映空都想痛揍這倆熊孩子一頓;賀壽連自己老婆為什麼發瘋跑到警察局去都說不清,三個兒女一個隨了他沒膽子,兩個沒學好也是熊孩子,調皮得不得了,還試圖在他們麵前惡作劇,結果差點被部長大人一個眼神嚇哭了;賀全……哦,這個一家三口都死翹翹了,不然也沒一個不是長歪了的。
離開賀家的時候,林映空尋了個借口讓賀家的長孫賀智辰送他們出去,其實他找的借口聽起來很勉強,算是很容易戳破的那種,而且賀智辰在讀高三,雖然是走讀但今天也是為了筆錄的事情特意請假的,林映空趁這個機會觀察了一下賀家人的表情,他們一點兒也沒在意這點小插曲,隻有舒秀桑露出些許擔憂之意,可見這個長孫的地位如何。
等遠離了賀家人的視線,封容看了看四周,隨便指了個古董店道:“我去看看。”
“好,我在附近等你。”林映空點頭,找了家甜品店,帶著賀智辰一起進去了。
賀智辰其實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看起來又不像是要秋後算賬,隻能壓抑著心裏不安地坐在他對麵,畢竟比起那個眼神仿佛帶著刀的男人,眼前這個怎麼看都要好相處很多。林映空還很貼心地給他點了杯熱飲,賀智辰把有些燙人的杯子握在手裏,冰冷的手心被捂暖,他的心神也跟著安定了不少,熱飲中上升的水汽將他的眼鏡蒸出了一片薄霧,他隨意地取下了眼鏡,放在左手邊上。
林映空一直在不著痕跡地注意著他的舉動,等到他的眼鏡拿下來時,林映空發現其實賀智辰也繼承了他的母親舒秀桑的五分容貌,很秀氣,很符合現下流行的長相,估計在學校挺討女孩子的喜歡,隻不過他眼角眉梢累積的鬱氣和陰沉讓他顯得有些難以接近,而不是像是邢鈞那樣常常叫人母愛泛濫。相比之下,他的妹妹賀智櫻就是那種柔弱得很容易激起人的保護欲的,就是眼神在看著賀家母女的時候太怨毒,隻不過在外人麵前似乎不太一樣,之前林映空和封容做筆錄的時候,賀智櫻坐在他們麵前一直垂著頭不怎麼看人,好似很內向的樣子,能不說話的時候就不說,回答問題的時候也是點頭搖頭,再不然就是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林映空幾乎以為她有自閉症。
不過林映空拿他妹妹作為話題的切入點時,賀智辰的脊背一下子挺直起來,他說:“我妹性格是有點偏激,但她很聽話的。”
“不要緊張,我沒覺得你的妹妹哪裏不好,”林映空溫和的聲音聽起來很真誠,安撫著他繃緊的神經,“就是看她好像不怎麼喜歡說話。”
賀智辰眼裏的警惕褪去了一大半,“嗯……她隻是不太擅長和陌生人來往。”
林映空點頭,把這個話題在心底標個記號,但也就此止住,換作問了一些賀智辰的學習情況,聽罷之後林映空心裏也有了計較,說實話,他的成績相當不錯,看來這樣的家庭帶給他的影響沒有讓他沉淪,而是變成了他成長的動力,於是林映空問:“你沒有想過休學一年打點工,存了錢再去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