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手不開心,後果很嚴重。
所以封容一打開房門撿到了不開心的林助手一隻,頓時就覺得有點不妙了,不由得下意識看向陶幽鏡——他們倆好像還沒有串好口供,他暫時不想讓林映空知道他讓陶幽鏡幫他做心理谘詢這件事。
陶幽鏡對封容幸災樂禍地一笑,大有袖手旁觀的意思,封容頓時額頭都疼了,結果林映空看到他們在“眉目傳情”,眼睛立刻瞪大了,然後也不問封容了,直接對著陶幽鏡微微笑開,嘴唇抿起,眼睛彎彎,不算十分出眾的臉上卻帶著令人驚豔的笑容,讓人瞬間想到春日爛漫的飛花,夏日明媚的驕陽,秋日燦黃的落葉和冬日無盡的白雪,那些都是很美麗的東西,都在他這一笑之間盡數鋪展開來,饒是陶幽鏡再能看透人心,也被靈安全局微笑殺手這一瞬間的笑顏給秒殺了。
“陶先生,”林映空的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像是叮叮咚咚的小溪在炎熱的盛夏歡快地跳進了人心裏,帶來一片沁涼,連聽都是一種享受,“你方便告訴我,你和我的部長是什麼關係嗎?”
“我們……”陶幽鏡愣神一瞬,然後才緩過來,禁不住饒有興趣地笑了,對他“噓”了一聲,壓低聲音道:“別擔心,我們沒關係,我和暗儡隻是在談一些你不方便知道的事情。”
“……”林映空的笑臉一僵,險些兒沒讓醋壇子給淹沒了,什麼叫做他不方便知道的事情?他家部長又招三惹四了,這次還換了個不知名的品種的!名字都直接叫上了,還要在他麵前公然挑釁!臉呢,說好的心理學界第一人的臉呢!?
封容則是默默扶住了額頭,覺得他找陶幽鏡幫忙打掩護絕對是一個天大的錯誤,“映空,別聽他瞎說,我們就是私下有點事聊一聊而已。”
私下有點事?林映空虛著眼看他——說好的沒有關係呢,這都能說私事了。
“……”封容莫名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回頭我跟你說,好嗎?”
靈安全局的移動標誌做事的時候連局長白虎神君都不怎麼通知,居然在這裏耐心地跟他家小助手解釋,陶幽鏡看戲看得津津有味,但也不想自己剛做好的心理輔導的效果被磨沒了,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口道:“暗儡,不用解釋,就算是戀人也需要有自由空間,”他看向林映空,也笑,琥珀色的眼珠子帶著光,有點冷,“對吧,林助手?”
封容覺得他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要命,下意識想讓林映空別搭理他,但是林映空已經把陶幽鏡的話聽進去了,愣了一愣,下意識反過來對封容說:“抱歉,部長,我就是剛才沒找著你有點著急了,不是管著你的意思。”
封容瞬間有點內疚,但是麵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聲音都是鎮定的,聽起來特別有信服力,“別想太多,我隻是和陶幽鏡聊一聊花七是而已,畢竟我和他算是舊識,他現在心裏不太好受。”
“哦,這樣啊。”作為資深腦殘粉的林映空大多數情況下對封容的話也是十分信任的,看了一眼陶幽鏡,心道這個人也就對花七是有點人情味而已了。
被封容拖下水的陶幽鏡沒吭聲,盯著撒謊也不眨眼的封容看了一會兒,他想,這位靈執法部部長真的脫胎換骨了,盡管那些強烈的負罪感和童年留下的自卑時刻壓抑在他的心口上,但是他的本性早就被解脫出來了,唯一不得解脫的是他的心而已。
陶幽鏡跟總辦外勤組眾人述說要他們幫忙的事情說了一個小時,幫封容做心理分析做了一個小時,正好可以趕上花七是午睡起床,他就急匆匆地離開了,林映空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對封容試探性地道:“他對花七是挺好的。”
“嗯。”封容心道當然好,好到逼著他非得接受心理谘詢,隻是為了那不到萬分之一的他可能失控導致指揮失誤的可能性,就這麼大費周章苦心孤詣地幫忙,這樣的愛情看得封容也不得不說真心讓人佩服。
林映空剛想說部長大人果然很欣賞他才老是誇獎他,結果注意了一會兒封容的臉色,他的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部長,你累了嗎?”
“什麼?”他的話題變得太快,封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林映空看著封容,剛才封容和陶幽鏡一起從谘詢室出來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林映空一時還沒發現封容的臉色居然顯得有點蒼白,眼底藏著幾分疲倦之態,他碰了碰封容的額頭,有點涼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室內的空調溫度調得太低了,“是困了嗎?要不要去睡一會兒?”他有點奇怪,因為之前部長大人還很精神的,怎麼就和陶幽鏡聊了一會兒就這麼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