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幽鏡離開了靈安全局j1分部總共也不到半個小時,但是分部差點就翻了天了——因為花七是做完身體檢查後沒看到陶幽鏡,又忘記了身邊的是什麼人,差點就和跟著他的乘小呆打了起來,還好乘小呆是幼年版本的,花七是看著一個小正太下不了手,不然乘小呆還真的不一定頂得住,他可是曾經上過戰場率領過軍隊的小王子!
花七是警惕著他們,總辦外勤組眾人隻能扶額去找陶幽鏡來救場,結果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人,電話聯絡還顯示關機,這下林映空他們也覺得有點頭疼了,急忙調監控的調監控,出門找的出門找,結果分配到外出任務的祝孟天和費蓉剛走到分部門口,就看到陶幽鏡迎麵而來,費蓉頓時眼睛就亮了,撲過去道:“你跑去哪裏了,花七是找你呢!”一靠近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夾雜著一股像是鐵鏽一樣的氣息,費蓉納悶了,“你去抽煙了?”
陶幽鏡沒回答,心神全都在花七是身上,“小七的檢查做完了?他在哪裏?帶我過去。”
“哦。”費蓉下意識拽著他就跑,但是剛碰到陶幽鏡的手,就看到他猛地嗆咳一聲,幾道鮮血竟是從他七竅流了出來,一眼看去驚心動魄!
費蓉整個人都嚇傻了,“我、我沒下重手啊!”她就是碰了陶幽鏡一下而已!
同樣嚇到了的祝孟天很快就回過神來,推著費蓉讓她別聲張,趕緊去喊狄冰巧、蒙弧和孫璟,然後祝孟天自己則是扶著陶幽鏡往裏走,陶幽鏡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伸手摸到自己一臉血的時候也是皺了皺眉,但他還是道:“我沒事,拿點紙巾給我……”
祝孟天知道他是怕被花七是看到,但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閉嘴吧,輪轉王的小殿下在這裏,你找死也不用這麼急吧!”
慌裏慌張的費蓉去找了狄冰巧他們,也驚動了林映空等人,林映空使了個眼色示意乘小呆和丁有藍陪著花七是穩住他,然後就出去看情況,看到一臉都是血的陶幽鏡時也是大吃一驚,皺眉問道:“怎麼回事?!”之前不還是好好的麼,怎麼出去一趟之後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陶幽鏡覺得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於是使勁眨了眨眼睛,但是濃稠的血液還是把他的眼睫毛都糊住了,滲進了他的眼睛裏,視線之內一片霧蒙蒙的血紅,不過他的聲音依舊平靜:“沒事,可能是毒發了,”頓了頓,“別驚動小七。”
“……”林映空也被他的平靜弄得無語了,腳下的影子遊走到了陶幽鏡的身邊,試探性地嗅了嗅碰了碰,明顯感覺到他的靈魂強度弱了下來,如果用形象一點的說法,就是類似人的肩頭上三盞燈的火苗兒被吹得暗淡了,之前部長大人因為對液體的東西敏感才能察覺到陶幽鏡身上的血氣,現在林映空哪怕靠近一點,都能聞到陶幽鏡身上彌漫出來的、仿佛幽暗無所止境的死氣——那是屬於死亡的氣息。
說話之間,他們已經走到了檢查室的門口,忙著研究解藥的孫璟也被挖了出來,瞧了一眼陶幽鏡,便對他道:“你快死了。”
番外:彼岸花開
神荼這些年裏很忙。
除了作為東方鬼帝要鎮守鬼門關之外,他每天還會去黃泉路上一趟,看那些花葉兩不見的彼岸花生葉長花,年複一年。
他們先是相愛,後是被迫分開,最後無力承受,一人魂飛魄散,一人追隨而去,隻剩下些許散魂留在黃泉河畔,等待著艱難的新生。
第一個百年,彼岸花生出了稀薄的靈識,讓本就嫣紅的花瓣更加如血般妖冶。
第三個百年,彼岸花的葉子也生出了靈識,喜歡和花的靈識相偎在花海深處。
第五個百年,花葉的靈識已經和他很熟悉了,每天他來的時候都會舒展著枝葉粘著他,神荼麵無表情地撫了撫細嫩的花瓣或葉子,動作很溫柔。
第七個百年,他從花海深處抱回了兩個嬰兒,一個紅發,一個黑發,睡覺都喜歡躺在一起睡。
第十個百年,兩個嬰兒才長到三歲的模樣,抱著滾在花海裏嬉戲著,見他來接他們的時候,就跌跌撞撞地衝過來,口齒不清地喊著爹爹,神荼低眉看著他們,嚴苛的眉目終於有一分鬆融。
第五殿閻王宋文帝和性子古板的他完全不同,長著一張風流的臉,一條舌頭說話的時候幾乎能把字開出花來,可能就是因為太能說了,所以他經常來彼岸花海裏逗著這兩個小娃娃的時候,就漸漸和神荼熟悉了起來,算是全地府公認的東方鬼帝最好的朋友。
神荼也說不上和他熟不熟悉,不過對方確實是他唯一能夠說些什麼的人——或者說鬼,他在地府裏呆了太久了,無論是當初沙華明亮的笑容,還是宋文帝開朗的性格,都是他所深深羨慕的,可惜他始終無法做到像他們這般溫暖人心。
“曼珠和沙華長得太慢了,”神荼坐在花海裏,赤色的長發順著他的身體往下落,長袍上繡著一支桃花,小小的沙華就在他腳邊滾來滾去,“雖然在彼岸花海能保護他們,但是花海的能力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