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書音突如其來的出現和她讓寒露給總部外勤組的光盤都揭示了眾神後裔這個組織背後究竟有多深的水,也給了眾人一個新的調查方向,在這樣的形勢情況下,晉世鎧也終於鬆了口,跟他們說了一遍關於他遇到搶劫案並擊斃主使——那個異能力者少年的全盤經過,但是從他的敘述來看,這個經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讓人感覺就是晉世鎧殺了一個搶劫犯,然後這個搶劫犯的親友團組團來報複他了,唯一的疑點就是這個親友團未免太過於執著和瘋狂了,好像不殺死晉世鎧就沒完沒了了似的,像是今天晚上在那樣的晚宴現場狙擊一個軍區的二把手,說實話,要不是他們是靈異學界生靈,有靈安全局負責靈異學界秩序,人界高層那邊早就拍桌子派人直接調一個軍隊來轟平他們的地盤了——當然,前提是要找得到眾神後裔的老窩才行。
晉世鎧原本還覺得襲擊他的靈異學界生靈就是一群神經病——其實他對靈異學界全部人的印象都不好,自然下結論下得毫不心虛——所以也沒太在意他們的種種明槍暗箭,但是隨著案情的展開和調查,種種線索被扣在一起加以分析之後,很輕易就能看得出這群眾神後裔的危害性,他們既然今天敢在公共場合張揚無比地刺殺一個人界高層領導,還能放任他們的成員到處殺人,明天是不是就敢衝到機密重要的地方搞破壞了?是不是就能衝進人群裏肆無忌憚地大開殺戒了?!
不是晉世鎧危言聳聽,而是這群所謂的眾神後裔實在太囂張張狂了,別說他們年輕人不懂事犯中二病而已,年輕不是理由,恰恰是年輕無知反而更容易無所不用其極!
晉世鎧不得不重視起來,板著臉吩咐他的警衛隊隊長張之麟配合總部外勤組幾個人的行動,不是他怕死,隻是他不能死在一群目無法紀的瘋子手裏,放任他們繼續去危害其他人!
但是無論晉世鎧怎麼回憶,他還是想不起當天擊斃那個搶劫銀行的異能力者少年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最後隻能把一份銷毀了、隻剩下母帶的視頻交給封容,視頻裏拍攝的就是當天的搶劫和擊斃過程,由於晉世鎧的身份太敏感,所以新聞就把這件事給大事化小了,這段視頻也被截在晉世鎧他自己手裏,沒有放任外流出去,基本上人界這邊都對這件事的嚴重性不甚了解,靈安全局倒是因為罪犯是一個異能力者而了解得更多一些,可在這之前,他們也隻是以為是一單簡單的靈異學界生靈搶劫案而已。
接到晉世鎧給出來的視頻母帶之後,封容就把這份東西給了丁有藍去分析,他們這組五個人又繼續輪班休息,丁有藍當天晚上就沒有休息,又要分析晉世鎧的視頻又要分析焦書音的視頻,還要搜集一大堆關於教堂的資料來比對,看能不能找出那群眾神後裔在那裏狂歡的那個教堂在哪裏,說不定還能順蔓摸瓜找到那個犯罪團夥的根據地呢,靈安全局現在可以說是相當地被動,因為他們連那個犯罪團夥的名字都沒有掌握到,更不用說是具體的團夥信息和成員組成了。
期間,丁有藍還搜索了關於焦書音的信息,調動了她的消費記錄和身份證使用情況來查看她在離開淩霄鎮之後的時間裏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怎麼會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接觸到一個靈異學界犯罪團夥,甚至還能找到關鍵性證據的,中途晉世鎧出來倒水喝,看到值下半夜班的封容和丁有藍在忙忙碌碌,琢磨了一會兒,便抬腳走過來,淡淡地問道:“有什麼能幫忙的嗎?”
封容同樣很忙,也不跟他客套,直接道:“不用了,我們能搞定,晉先生去休息吧。”
晉世鎧倒也沒有生氣,而是道:“當然不是我幫忙,”他指了指在守夜的那個警衛員,“有事可以找他們,跑腿也行。”
晉世鎧還是在總部外勤組抵達這裏之後第一次這麼友好,雖然還是麵部表情缺乏,但封容頷首道:“謝謝,如果有需要,我們會麻煩他們的。”
說完之後,封容就頭一低,繼續去整理那些如山如海的資料了,明擺著就是下了逐客令,封容倒不是對晉世鎧有什麼意見,而是他的確沒什麼時間來應付對方,平時應酬的事情都是他家助手先生能夠搞定的,這會兒林映空在補眠,那麼他就隻能讓場麵這麼冷下來了,事實上沒有氣氛僵掉就已經是很慶幸的事情了,靈執法部的部長從來都是個更善於用拳頭說話的人,以前是迫不得已要自己捋袖子上場打嘴仗,但是自從有了林映空,他基本上就隻要鎮場子和當吉祥物就夠了……
晉世鎧卻像是沒有看懂封容的逐客令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不著,他說了一句“我在這裏待一會兒”之後就坐了下來,抱著杯子慢慢地喝水,在征求過封容和丁有藍的同意後,還拿起桌子上打印出來的一份份的資料開始看了起來,他的表情嚴肅,坐姿筆直得像是出鞘之劍,比以前反聯盟之戰剛結束時一身殺氣的封容還過之不及,本來客廳裏的氣氛還是蠻舒服的,哪怕是封容板著臉,丁有藍也能在長期相處的默契和諧中歡快地啪嗒啪嗒敲鍵盤,但是晉世鎧往他旁邊一坐,就這麼不言不語地看著資料,丁有藍卻覺得空氣中的氛圍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壓迫,他都忍不住悄悄地往封容那邊挪了一下,好躲過晉世鎧一身的凜然之氣——所謂虎狼之勢,這位軍區的實權二把手的確名不虛傳,大概也正因為有這樣的氣勢和宏厚的背景,他才能在三十八歲這樣年輕的年紀裏坐上一區之軍的領頭人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