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看演唱會弄了一身汗,在案發現場又跟一地的血待了一個多鍾頭,封容和林映空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洗個澡。
林映空以節省時間好休息的理由,硬是擠進浴室裏和封容一起洗澡,封容一如既往地在陷入工作狀態之後就變得很“單純”,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狼子野心。
不過林映空能做的就是摸摸蹭蹭占點小便宜了,在有任務的期間亂來,他一定會被部長大人的冷氣壓活生生撕成八塊的……
封容果然沒有注意到助手先生在占自己的便宜,一邊洗澡一邊思索這件突如其來的命案是怎麼回事。
事實上,如果不是魔伽意的身份太特殊,事情的性質太敏感,封容會立刻把這個任務轉到下麵的靈執法部小組手上,主要是因為這種耗時間的繁瑣任務並不適合風風火火的總辦外勤組,雖然封容有特意想培養組員們適應不同的任務,但也沒想真的把一支小型軍隊打造成刑警隊伍。
林映空把他們兩個人身上的泡泡衝掉,見封容還是一副沉思中的表情,便問道:“部長你在想什麼?怎麼安排工作任務還是想那單命案的細節?”
封容聞言,搖了搖頭,“我在想魔伽意。”
林映空愣了愣,“為什麼?”
封容若有所思地道:“他在娛樂圈二十年,你猜他會得罪過多少人?”
林映空覺得封容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魔伽意是一個成名已久的前輩,資曆和在娛樂圈的地位都非比尋常,哪怕是一些老前輩見了麵,都得和他平輩相待,一般人都會想以魔伽意的身份地位,會有多少人在排著隊巴結他,任是誰也不敢輕易給他臉色看。
偏偏封容卻在考慮——有多少人在把魔伽意這三個字釘在仇恨榜上。
“所以說,”林映空撈過旁邊的浴巾來給封容擦拭身上的水珠,“你傾向於覺得魔伽意是被故意嫁禍的?”
“不一定,隻是一個比較合理的猜測,”封容任他幫忙穿上絲質清涼的睡袍,“以魔伽意的能力,的確沒必要把一場謀殺做成這個樣子。”
一是不屑於殺人,一個待在高位上的人親手去解決一個沒必要苦惱的小煩惱,這就未免太掉價了;
二是沒必要親自動手,他伸伸手指,都有無數人來為他分憂,他為什麼要在這種場合把事情鬧大,搞壞自己的名聲?
當然,這隻是個初步推測,封容對此持保留意見。
第二天九點上班時間,總辦外勤組的組員們已經在總辦公室這邊集合了,魔伽意和他的經紀人高茗也以拍宣傳片的前期商榷的名義請到了總部這邊,跟靈後勤部宣傳組的總組長在聊天——雖然隻是個借口,但是如果在洗脫魔伽意的嫌疑之後,真的拍一個宣傳片也無妨,不僅可以把這個漏洞補上,也能達到給靈安全局做宣傳的效果。
這會兒連總部這邊都很多人知道魔伽意的專屬替身被害的事情,大家都在傳他要為靈安全局拍攝一則短片了,還在興致勃勃地投票打賭魔伽意會不會扮演封容的角色為男主角,搞得林映空笑得一臉殺氣。
總辦外勤組都為部長大人的深謀遠慮敬佩不已。
所以說當老大的就是不一樣,他們還念叨著找到凶手,他們老大都已經在考慮抓到真凶之後的步驟了。
做完屍檢的狄冰巧和乘小呆睡了一個鍾頭,就爬起來開會做彙報了,眼睛裏都是打嗬欠而流出來的淚花。
狄冰巧抹了一把臉,讓自己顯得精神點,這才道:“死者倪采殷的死亡時間已經確定了,是在昨天晚上23:00到23:30之間,從放血量和血液凝固的速度來看,前後誤差不超過十五分鍾……”
丁有藍聞言,立刻看了一下自己手裏的時間表,“《麵具人》的演唱時間是在23:15分,歌曲時長為5分37秒,也就是在23:21分左右結束,跟死者的死亡時間對得上。”
費蓉扁了扁嘴,“但也不代表就是意寶幹的……”她還沒說話,就看了封容一眼,然後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巴,悶悶地改口道:“當然,從客觀角度上來說,也不排除魔伽意有作案嫌疑。”
封容倒是沒有關注費蓉對粉的偶像的偏袒,看向狄冰巧,“繼續,死因呢?”
“死因是胸口中刀,一刀斃命,沒有我想象中紮歪之後失血過多的原因,”狄冰巧把解剖過的心髒切麵圖展示給組員們看,“下刀的位置相當精準,不是凶手太專業,就是他動手的時候很果斷,這一刀幾乎沒有猶豫的痕跡。”
“聽起來像是凶手跟死者之間有深仇大恨,”宜令坐在會議桌的末尾,仍然是一副長衣長褲戴手套的打扮,“所以下刀的時候沒有任何殺人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