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嫻一直用怨恨又淒苦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魔伽意。
魔伽意卻不願意跟她對視,跟封容說了一聲,就出外頭去了,高茗怕他還會出事,一直緊張地跟著他,祝孟天和費蓉也不遠不近地保護著他們。
魔伽意看了一眼旁邊依舊警惕擔憂的高茗,疲憊地歎了一口氣。
他可以理解一些粉絲的不理智,但是他不能原諒對方想要他的命,還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糟。
高茗聽到他歎氣,立刻問:“怎麼了?”
魔伽意卻隻是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高茗對魔伽意真的很好,那種出自真心實意的好幾乎是沒有掩飾的,為他工作,為他熬夜,為他搭理生活瑣碎,為他據理力爭,寵他,保護他,夏天的糖水,冬天的暖手寶……
但是魔伽意偶爾也會覺得他寧願自己不那麼聰明,因為高茗的好從來都是不摻雜曖昧的,旁人或許會誤解,可是作為當事人,魔伽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次錯覺,覺得高茗是深愛著自己的。
對,高茗喜歡他,是那種親情的喜歡,是友誼的升華,但是連一絲愛情的影子都找不見,高茗用最無私的感情來對他付出,偏偏高茗所有的愛情都給了倪采殷。
倪采殷那麼嫉妒魔伽意。
魔伽意何嚐又不嫉妒他呢?
明明他辜負了高茗,讓高茗那麼痛苦,可是此時此刻,魔伽意看著高茗的眼神,仍然發現自己沒有能夠趁虛而入的縫隙。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搶不到等不來的感情。
“阿意?”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太傷感了,高茗擔憂地喚了他一聲。
魔伽意輕微皺起眉頭。
高茗也歎了一口氣,像是兄長一樣揉平他的眉心,輕聲道:“別想太多,一切都會過去的。”
高茗是在說他的感情也終有一天會像是流逝走的時間一樣消失的……魔伽意知道高茗自始至終都看得很清楚,並且恪守著那條線,可是當高茗真正這麼說出來的時候,魔伽意依舊感覺悲從心來,堵得他喉頭梗塞,難以喘息。
他是真的很喜歡高茗,喜歡了很多很多年了,比倪采殷和高茗在一起的時間還要久。
他沒有不甘心,他隻是覺得世事弄人,他的愛慕者可以遍布人界和靈異學界,但是求不來一個高茗。
“對不起……”魔伽意呢喃道。
高茗困惑,“為什麼這麼說?”
魔伽意語氣幹澀:“倪采殷……”
高茗眼神微微暗淡,卻是搖了頭,“我說過了,我和他終有這一天的,不是我殺了他,就是他殺了我,現在他被別人殺了,也許我還更輕鬆一點。”
至少他們誰都不用背起親手殺死戀人的絕望……
魔伽意有點茫然地道:“我不理解。”
不理解他們的愛情為什麼會那麼痛苦,不理解他們為什麼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還會依舊深愛著彼此。
高茗有些滄桑地笑了笑,“沒什麼不好理解的,愛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個褒義詞。”
有的愛會帶來生命和快樂。
有的愛卻隻會帶來死亡和毀滅。
所以潘多拉的盒子裏最後飛出來的是希望,而不是愛。
魔伽意似懂非懂。
高茗注視著他好一會兒,忽然道:“雖然很抱歉,但是……”他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魔伽意愣住,“什麼?”
高茗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目光沉沉,“我想休個假,去外麵走走,也許等我回來了,一切就會好起來。”
其實魔伽意很想問他真的還會回來了,可是話到嘴邊,不知為何就全部哽住,再也吐不出來。
祝孟天和費蓉在不遠處一邊望風,一邊偷偷聽他們說話。
沒辦法,距離太近,以他們的耳力,還是聽得清的。
聽罷之後,費蓉也覺得心裏悶悶的,小聲嘟噥道:“倪采殷都死了,為什麼高茗還是不喜歡意寶?意寶有哪裏比不上那個家夥?”
祝孟天聳了聳肩,“如果光憑誰好就喜歡誰,那麼愛情就不會是不可捉摸的了。”
費蓉若有所思,“就像是你一直追不到少賢哥一樣麼?”
“……”祝孟天的膝蓋瞬間中滿了十萬支箭。
而在剛才魔伽意和高茗待過的小房間裏,封容他們已經對袁嫻進行了突擊審訊。
對高茗的時候,還能因為魔伽意的身份而給他一點麵子,不過在針對一個謀殺未遂的犯罪嫌疑人時,總辦外勤組的成員們就沒有那麼好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