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卷:黑白錯位(四十三)(1 / 2)

鄂靜白和鄂明秋趕回家裏的時候,隻看到一地血泊以及血泊裏散落的母子倆的肢體,場麵之血腥,讓見慣世麵的兄弟倆都紅了眼。

鄂明秋嚎叫出聲,抱著兒子的殘軀伏地大哭。

他是對自己的妻子沒什麼感情,但那也是他的結發之妻,兒子更是他的掌心寶,結果他們現在在家裏慘遭分屍,鄂明秋恨得幾乎想將凶手千刀萬剮。

鄂靜白也被這一幕驚得雙目赤紅,不過他比鄂明秋鎮定一點,遍尋現場,然後找到了受傷倒地的鄂憐卿。

她仿佛受盡驚嚇,恍恍惚惚地喊著“不要”“求求你”之類的字眼。

而本該也在家保護他們的練雪君卻是消失不見,地上有他掉落的長劍和撕破的衣擺,衣擺上還有大片的血跡。

鄂靜白先入為主,覺得練雪君是追著凶手去了,等搖醒鄂憐卿一問,她渾身打著哆嗦,結結巴巴地說有賊人闖進來大開殺戒,她和練雪君沒能護住嫂子外甥,而練雪君也被那個賊人打傷擄走了。

鄂靜白大怒,並沒有注意到鄂憐卿閃爍不定的眼神。

鄂憐卿說賊人是衝著鄂明秋的妻子和孩子來的,他們兄弟倆就覺得應該是和他們結仇的人,可是擄走練雪君這件事有點奇怪,隻是當時血仇蒙蔽了眼睛,他們沒有想太多。

案發現場的確進行過激烈的打鬥,鄂憐卿這個唯一的目擊證人說了一些模糊的特征,以她的心誌居然說得這麼含糊,其實也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不過鄂靜白和鄂明秋都被這樁血案刺激得心神動蕩,隻當鄂憐卿也是如此。

鄂靜白和鄂明秋誓要將這件事追查到底,可是他們查來查去都查不出結果,好像那個賊人是憑空出現的似的。

鄂明秋的妻子和兒子的死因也有點奇怪,她們似乎是被力大無窮的人撕成幾塊的,身上還有被咬過的牙印,仵作都說是鬼怪作祟。

與此同時,州郡內部的血案也在升級,從一開始的被放血,過渡成了和鄂明秋妻兒一樣的被分屍啃咬,死者也從流浪乞兒變成了不同階層的人都出現了死人。

在亂世裏死人是很正常的,但是這個死因就太奇怪了,人人都開始傳說這是妖魔當道而為。

一時之間,一州百姓家家開始拜神拜佛。

鄂靜白和鄂明秋漸漸也覺察出不對勁,加上練雪君也是以神鬼之術出名的,他們開始考慮那個賊人是不是練雪君的仇家,或者真的是有什麼神秘的東西在作祟。

可是漸漸有人撞見了凶手行凶,根據他們描述的特征,竟然拚湊出了練雪君的形象!

就在這個時候,鄂憐卿忽然消失不見,鄂靜白和鄂明秋大驚,但是在發現她是主動離開之後,內心都有了不祥的預感。

調查的腳步還在繼續,當他們兄弟倆在一個村子裏找到練雪君……以及護著他的鄂憐卿時,他們就恍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練雪君已經變得臉色慘白,唇色發青,形同鬼魅,咋一看之下宛如惡鬼降世,他仍然保留有意識,看到鄂靜白和鄂明秋的刹那,他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仿佛打算束手就擒。

鄂憐卿卻跪在地上抱著兩個兄長的腿,不讓他們殺死練雪君,斷斷續續地給他們說清原委。

原來練雪君真的是方外之人,隻是在降服一隻高級僵屍的過程中被咬傷,轉化成了一隻新生僵屍。

隻練雪君本身就有靈力傍身,暫時能夠抵抗得住嗜血的衝動,可惜好景不會太長,他隻能竭盡餘力幫助百姓斬妖除魔,最後靜靜等死。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會認識一個與眾不同的姑娘,並且愛上了她。

跟著鄂憐卿來這裏,是他想在自我了斷之前放任自己一次,拒絕鄂靜白的議親,是他不想耽誤鄂憐卿的下半輩子,練雪君已經做好決定,讓自己用僅剩的時間陪伴著鄂憐卿,然後以病逝的形式讓鄂憐卿死心。

事情的確按著練雪君的計劃發展,他不肯進食,一天比一天虛弱,一天比一天畏光,很快就會虛弱致死。

可是鄂憐卿是一個聰明的姑娘,她早就在遊曆的時候就發現了練雪君的身份,一直隱而不說,隻是沒有想到練雪君竟然命不久矣,她在對方陷入昏迷時也喂過自己的血給他,練雪君喝下去之後卻沒有作用,他實在是太虛弱了,鄂憐卿在病急亂投醫之下就走了歪路。

其實沒什麼所謂的神醫,鄂憐卿隻是想起了自己分析出練雪君的身份時,曾經看過一本介紹邪術的書,裏頭說過一種能夠救治練雪君的辦法,鄂憐卿一生善良,和鄂靜白一起救過無數百姓,就那一次起了邪念,從此就沒能重回正道。

……也許從她動手殺一個人開始,開弓箭就沒法兒回頭了。

練雪君如她所願地好了起來,可是隱約猜到內情的他因此痛苦不堪,而且那個邪術有缺陷,讓練雪君對於鮮血的渴望日益加深,最後竟是失了神智,不僅打傷了鄂憐卿,更是殺了鄂明秋的妻子和兒子。

從鄂靜白他們家裏逃出來之後,練雪君時而發瘋殺人時而清醒絕望,他幾次想要自行了斷,可是都顧慮到愛他至深的鄂憐卿而沒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