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了嗎……是大姐……她衝過來把你推開……”
“天啊!她可懷著孩子!那她……”倏地噤聲,秦若臻不敢說出來,驚恐而膽怯聽到自己心裏的答案!姐姐她……
“在隔壁病房休息著……她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孩子流掉了……而且……而且她以後很難再懷上孩子了……”其實醫生是說沒希望了,還給唐勁做了心理輔導。
“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秦若臻不相信,一把拔下手背上的打點滴針,掀開被子就往門口衝去。
“若臻!”魏逸昂擔心的跟著追了出去。
推開隔壁病房門,秦若臻呆住了。
唐勁一臉沉痛,眼裏盛滿了不能言語的痛楚,他正握著古頤雁的手。而古頤雁看起來憔悴而痛苦,一雙美眸又紅又腫,滿臉淚痕,還有那個曾經被她笑說像懷了雙胞胎的大肚子——消失了……
“姐姐……”遲疑著,秦若臻的心被愧疚和自責鞭策著,盈在眸裏的淚快將她自己淹沒了。不敢想象,發生這樣的不幸後,姐姐是不是願意原諒自己。
古頤雁仿佛聽到遙遠的呼喚,呆滯無神的雙眼終於有了些許反應,看到門邊的秦若臻,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再度潰堤。
秦若臻終於忍不住上前抱住床上她,姐妹倆抱頭痛哭,悲切的發泄出這錐心之痛。
一旁的唐勁也忍不住落下男兒淚了,魏逸昂傷感著也憤怒著——究竟是誰?那車是衝秦若臻來的,若不是有古頤雁舍身相救……每每想到這裏,他的胃就不住一頓痙攣。
一個星期後,秦若臻和蘭姨都搬回了唐勁夫婦的家暫住,方便照顧身心憔悴的古頤雁。
事故被列為是蓄意謀殺案處理,魏逸昂和唐勁幾乎每天都在公司和警局之間來回奔波,被激怒的兩個男人,早已撂下狠話,絕不會放過那個殺人凶手!
“姐姐,對不起……”秦若臻端來補身子的藥膳,正好看著在嬰兒室的古頤雁,她的手正摸著那張布置得很可愛的嬰兒床,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深沉哀傷。都是自己害的!要不是自己心不在焉,要不是自己沒及時閃開……
“傻丫頭,又不是你害我的……要怪,就怪那個想傷你的人。”安慰著自責的她,古頤雁卻還是不能自已的酸了鼻子,“就當這孩子和我無緣……”
緊緊摟住她發顫的身子,秦若臻知道她並沒有說話那般瀟灑豁達,隻是她的堅強和安慰,隻會更讓秦若臻無地自容,更難以釋懷!對她這個行將就木的人而言,姐姐的孩子不止是親人——更是生命的奇跡,是生命的延續!如今,失去姐姐孩子,她自己就如同失去了生存的動力。
該死的人還活著,多麼諷刺啊!
那麼脆弱而寶貴的生命啊!卻被別人狠心的剝奪了,誰也不會了解秦若臻的內心有多麼的恨,不僅是被自責和悲痛堆積起來的恨,更多是被輕賤了生命的冷漠而觸怒了。
“小臻,我知道你心裏愧疚什麼……但是,別被太束縛你了……這件事後,你要更珍惜你自己啊……”
“大小姐,二小姐,姑爺他們回來了……臉色看起來很、很恐怖!”話到最後,蘭姨已不曉得該用什麼話語來形容自己剛才所看到的,吞吐著不知所措。
少刻後,唐勁和魏逸昂也進了嬰兒室。
四人兩兩相望,竟都相對無語,讓古頤雁和秦若臻不由得緊張起來。
“怎麼了?你們別不說話呀!”秦若臻看著魏逸昂,她發現他的眼神有異。
“……凶手捉到了,有兩人……”唐勁疲憊的揉著眉頭,但接下來的話,他卻提不起勁說。
“是什麼人?是我惹來的人嗎?什麼時候審判?警局那邊怎麼說?”秦若臻抓住魏逸昂的衣袖,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急切的想要知道懲治凶手消息。
“是……是淩萱……”
“誰?”這個陌生的名字突然被提起,秦若臻困惑了少頃,然後,豁然清明的眼神瞬間泛出煞氣!“她想殺我?為什麼?你做了什麼?”
“我……我和她分手……但她似乎……”魏逸昂自知理虧,根本就羞於啟齒,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無辜受害的古頤雁,和傷心欲絕的秦若臻。
“她不甘心,對你放不下,又愛又恨,所以嫉妒我到了極致,就想殺了我!是不是?”尖銳的話語激烈的反問著,秦若臻看他的眼神猶如利刃,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你和她的事我從不過問,卻還會禍及無辜……魏逸昂,你、你該死!”
古頤雁驀地上前,因憤怒和悲傷,牙齒不自覺咬紅了嘴唇,高舉的手顫抖著,卻無力打下去。最後隻能虛軟著身子,偎在唐勁懷裏痛哭失聲。唐勁不做聲,忍著憤怒和悲傷,安撫著傷心的妻子,不然,他怕自己此刻氣在頭上,體內的暴力分子會洶湧而出,失控的將魏逸昂一拳揍到醫院裏去!
但下一秒,一個耳光清楚利落的響起——秦若臻毫不手軟地揚手打了魏逸昂。
“……”魏逸昂無聲地看著她,眼裏是滿滿的歉意和悔恨,但卻不足以讓秦若臻息怒。隻能像個受罰的學生,誠心全意地乞求她的原諒,“繼續……你打我吧……都是我害的。”
積聚已久的希望被無情一舉摧毀,秦若臻恨意漫溢全身心,仿佛被地獄之手牢牢拽住了衣角,墜入絕望的深淵。
“當然是你害的……魏逸昂,你真是個禍害,總是惹來這些莫名其妙的麻煩……我真不該相信你……我真笨……”說到這裏,秦若臻哭得歇斯底裏,情緒失控的衝他大喊,“我……我要離婚!魏逸昂,我要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