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八章(1 / 3)

趙默一直以為那位馬來籍富商不過是在跟他禮貌性地寒暄而已,引見老板給他認識的事他更是沒有放在心上。直到一個星期之後的一天早會結束後,老板武子風問他是不是認識一個姓陸的馬來籍富商,他才驚訝地發現此人真的是手裏有公司極力要爭取的項目的大投資商。

跟隨著老板以引見人的身份去天涯酒店的豪華寫字樓拜見這個人,並受到如同老朋友的待遇之後,他又不得不對這個馬來籍富商的分外熱情提起了幾分的小心。他雖然不善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卻也不是笨人,可是幾經思量自己的身上的確沒有什麼值得別人可圖的,也就隻得把他的熱情解讀為民族性使然。

“趙兄,這次的事還要多仰仗你幫忙了。”在送他們回去的時候,陸維紳刻意很熱情地把趙默叫到了一邊。

“我也沒幫什麼忙,隻是引見而已。”趙默不卑不亢地說道。

“趙先生過謙了,晚上我想請夫人跟少爺一起吃飯,喬希那孩子真是可愛呀。”

“對不起,內人最近身體不太好在家養病,孩子還太小,見不得風。”聽他提起喬希,趙默的心不免又抽痛了許久。

“哦,是這樣,那我就不勉強了。”將趙默一直送到酒店門口,親親熱熱地送他上車,陸維紳一直在酒店門口揮手到看不見他們的車為止。

“你為什麼要邀他來公司?”張玉看見趙默他們來就躲了出去,這時見趙默走了,才出來質問他。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本來上次的車禍他就沒想真的要趙默的命,他隻是想試探一下他在喬菲心中究竟是什麼地位而已,沒想到一試不要緊,喬菲居然寧可求助於警方,也不肯連累他,這樣一來,他對趙默就更好奇了。

他想要知道趙默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喬菲對他這樣死心塌地?喬菲是一個連初戀情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出賣的冷血女人呀,他對趙默與其說是恨屋及烏,倒不如說是男性間天生的嫉妒更為恰當。

這麼多年,他唯一投入過感情的女人就是喬菲,可是一個江湖大哥身邊怎麼能隻有一個女人呢?雖然是如此,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一些鶯鶯燕燕來來去去,他真心以待的隻有她呀,她討厭碰毒品,他就不讓她碰,以免真的有東窗事發的一天她能全身而退。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他從不瞞她,他的錢跟東西放在哪裏也隻有她知道,風聲緊的時候她說要走,他一句話也沒說就讓她走了,沒想到最後出賣他的人竟然是她!

這幾年在國外,他一天也沒停止過想她,總是既疑惑又憤恨,回國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找她報複,至於其他人,比如那個內鬼,他則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雖然是騙了他,怎麼說也是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抓他是職責所在,他幹的也確實是傷天害理的事,沒想過要得什麼善終,隻是喬菲呀喬菲……

想到這些,他的臉色不由得轉為鐵青,黝黑修長的手緊握成拳,青筋暴露。

他……難道是在嫉妒?可是他完全沒有必要嫉妒趙默呀,除了是她的前夫之外,他們早已經沒有任何的瓜葛了,再說趙默……“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他?他身上倒有一股隱士的味道。”初次跟他見麵,他隻是覺得趙默隻是一個普通的文弱書生,這次接觸下來,卻發現此人身上有一種寵辱不驚氣定神閑的味道,而且他遠不像看起來那麼普通,眼角眉梢倒有幾分貴氣,也有那種讓人不能小瞧他的氣勢藏在裏麵。

“……”陸維紳果然不是普通人,他有一種野生動物天生的直覺,能分辨出一個人身上複雜的氣味掩蓋下的本質,“隱士?他隻是一個沒有上進心隻想安穩過日子的男人罷了。”張玉憤懣地說道,對於趙默,她還是有一絲恨意的。

“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如果不是看在她替他打通了許多上層關節的分上,他早就甩掉這個粘人的女人了,陸維紳瞪了她一眼,轉身進了酒店,他卻沒有想過,以趙默目前的身份,好歹也算得上是高級白領,張玉為什麼會總是說他沒有上進心……

或者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她在說什麼,在他身邊來來去去的美麗女子,無非是一個個美麗的符號罷了。

擺脫了張玉像水蛭一樣的糾纏,陸維紳一個人到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取車,有心事時,他喜歡一個人兜風,這個習慣多年未改。

就在他的車要啟動時,一個提著水桶的清潔婦女忽然出現在他的車前,他猛踩了一腳刹車……“死老太婆,是不是不想活了?”他拉下車窗斥罵道,那個清潔婦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提著水桶到了他的車窗前。

“你想幹什麼?”

“燒死你。”清潔婦冷冷地說完之後,提起水桶將水桶裏麵散發著可疑味道的“水”順著車窗揚進車裏,陸維紳的全身迅速被可疑的液體淋透。

“你!”陸維紳也在她開口的時候認出了她,看見了是她,他反而冷靜了下來,對自己身上的可疑味道,沒有絲毫的慌亂,“你帶打火機了嗎?我這裏有。”他邊說邊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打火機,眼睛卻從未離開過眼前的女人。

也許是為了偽裝,她把滿頭的長發都塞進了清潔人員的藍色帽子裏了,臉上因為未施脂粉而顯得有些蒼白,但是眼睛裏卻燃燒著火焰,他相信,她會毫不猶豫地燒死他,即使是她會因此而賠上一條命。

此時此刻,陸維紳竟然有些想笑,過去他還對喬菲心裏存著一絲幻想,以為她是被嚴刑逼供或者是出於別的原因才出賣他的,她在見到他的時候可能會乞求他的原諒,而他當然是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現在看來……她眼裏可曾對他有一絲的感情呀。

“不勞費心,我帶打火機了。”

“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把車子啟動……”

“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把車子啟動。”喬菲冷笑道,現在麵對這個男人,她早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恐懼,或者說是認為沒有什麼可以值得恐懼的,不就是個死嗎?看開了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唉,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樣。”陸維紳聽到她這麼說,立刻放棄了啟動車子的努力,他了解這個女人,就像這個女人了解他。

“你也沒變多少。”

“說吧,你想要什麼?”

“這個問題正是我要問你的。”

“我要什麼你很清楚。”陸維紳對著後照鏡,撥弄掉他滴水的頭發上的一根草,他要報複!要向這個女人複仇!而這個女人現在正在做的是向他複仇!很好,這才像是跟了他多年的女人。

“我現在警告你,冤有頭債有主,你要複仇盡可以衝我來,趙默不過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如果你再敢打他的主意,我就殺了你!”

“趙默?我沒有打過他的任何主意呀。”喬菲,你難道不知道你越這樣我越不可能放過趙默。毀掉你最在意的人,遠比親手除掉你更讓我有複仇的快感。

“陸彪,你少裝蒜,沒有打他的主意你為什麼約他到公司?”如果不是看見陸維紳(陸彪)在酒店門口對趙默過分熱情地送客,她也不會發火。

“喬菲,你這個人不能生氣,一生起氣來做事就考慮得不周全。”陸維紳說著,手猛地一開車門,車門打開時的巨大衝擊打在喬菲的身上,喬菲摔倒在地,等她再抬頭時,黑洞洞的槍口已經指在她的頭上。

“你也一樣……”

喬菲的右腿猛地踢中他的膝骨,情勢再次逆轉,毫無防備的陸維紳被踢了一個趔趄,喬菲把握時機站了起來,等陸維紳站穩時,打火機的火苗已經跟他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