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現代法律的愚蠢。”喬菲冷笑。
“也就是說現階段我們無法因為他就是陸彪這個身份而抓他?”比起發泄不滿,趙默更樂意討論如何抓住陸彪。
“是。”
“那麼我們因為他現在的犯罪呢?起碼現在我們可以確定,他非法持有武器,涉嫌殺害……肖……喬菲的前夫。”
“武器的事要捉賊拿贓,肖自誠的案子,我們隻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查得緊了,他完全可以找一個混混頂罪了事。”
“如果我跟喬菲結婚呢?”趙默忽然說道。
“呃?”
“呃?”
喬菲跟墨鏡男都傻住了,“從肖自誠的死,跟我的遇車禍,我們可不可以理解成,陸維紳比恨喬菲,更恨她身邊的男人?如果我們結婚會不會激怒他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男人終究還是最了解男人,在停車場與陸維紳對視的幾十秒鍾,他已經看出了在那個男人凶暴的眼神背後,對他的妒嫉對喬菲的愛恨交織。
“不行!這樣不行!”跟趙默結婚?這樣一來趙默不就成了誘餌了嗎?不行,這樣絕對不行,再說跟他結婚……不行,她這樣的女人,怎麼有資格當趙默的妻子,不行,就算是假的也不行。
“嗯……”墨鏡男點了點頭,“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說不行!你們聽見了沒有!”喬菲不停地嚷道,但沒人理他。
“我們到我家繼續討論。”趙默提議。
“還是到我家吧,我家離得近。”
“我說不行!”喬菲拿起兩杯未動的咖啡,揚到兩個人的臉上,兩個男人愣了愣,有默契地一人拉住喬菲的一隻手,向外走去。
趙默——實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墨鏡男不由得對這個一開始被自己小看的文弱男人另眼相看起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能想到用自己當誘餌,在被槍指著的危險瞬間,四兩撥千斤帶著喬菲全身而退。
麵對危局淡定自若,談笑風生,麵對喬菲的過去從容以對,毫不糾纏,所謂的真君子指的就是他這種人吧。
不過這種真君子,配喬菲這種母老虎實在是……一支狗尾巴花插在骨董花瓶裏呀,不過幸好這隻狗尾巴花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絕對不能嫁你。”她帶給趙默的麻煩已經夠多的了,如果還恬不知恥地嫁給他,她會鄙視自己一輩子的。
“你以為他是真的要娶你嗎?無非是想要引陸維紳動手的權宜之計罷了,所謂的江湖救急而已。”墨鏡男鄙視地看著她,在這種情況下,喊救命喊不行的明明應該是條件比較優的趙默才對。
“……權宜之計也不行!”對呀,頂多隻是權宜之計罷了,又不是真的要娶她……可是……不行,趙默的名字怎麼可以跟她的名字聯係在一起,絕對不行,他是那麼好的人,沾上她這種江湖女子已經是夠倒黴了,如果因為這件事而破壞他的名譽……絕對不行!
“你們警察真沒用!”歸根到底是他們警察的錯,喬菲對墨鏡男怒目而視!
“我們警察沒用?沒用的話現在社會早就亂成一團了。真是的,整天出生入死也沒有好話,破案了人家說你是職責所在,案子稍微有點困難人家就說你浪費納稅人的錢!這樣吧,我這個人民保姆犧牲一次,我娶你!”
“呸,想得美。”喬菲啐他。
“你這個女人真的是不識抬舉,我娶你是多大的犧牲呀,我可是堂堂人民警察黃花大閨男呢。”
“惡……”喬菲差點把苦膽都吐出來。
“誰說我娶喬菲是權宜之計?”利用墨鏡男家簡單的廚房衝好一壺紅茶,趙默端著茶盤走出來,喬菲跟墨鏡男在客廳裏的爭吵他全部聽在耳裏,沒想到平時看起來自信潑辣的喬菲,竟是這樣的自卑。
“不是權宜之計?你……你真的要娶她?”墨鏡男驚得幾乎要口吃了。
他握住驚訝地看著他的喬菲的手,“能讓我們單獨談談嗎?”
“好吧。”被眼屎糊到的男人……墨鏡男退場順便把自己那隻叫老婆的狗也給帶了出去,其實,被眼屎糊到的男人並不隻是趙默……墨鏡男踢了一腳同情地看著他的公狗,麵向天空,大大地歎了一口氣。
“趙默你……”
“怎麼不叫我趙哥了?”趙默笑了笑。
“我知道你同情我,心腸又好……”
“我的心腸沒你想象的那麼好。”三十二歲的男人了,能有多純善的心思?就算是性格比較正直,也早被社會磨得圓而又圓了,怎麼可能有她想象的那麼好那麼無私,“知道嗎?在我出車禍之前,我的朋友問我,如果不是對孩子的媽存有異樣的感情,怎麼會一直照顧你們母子這麼久?”
“不是的,你是看我們可憐,才開始幫我們,誰知道慢慢地幫成了習慣……”
“也漸漸有了感情了呀。”趙默撫著她的長發,“如果沒有感情的支持……我怎麼可能會堅持這麼久,這個道理是我在病床上悟出來的,我一直把你跟喬希,當成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在照顧。”
“就算是有感情,也是兄妹情或者是親情。”就算是她心裏偷偷地愛著這個男人,卻不敢期待他對她有一點點的愛情呀,她不配。
“你對我是兄妹情……或者是親情嗎?”趙默低聲問她。
喬菲抬起頭看著他,如果,如果她說愛他,那麼這個男人就是她的了吧?不,她不能這麼自私……
“如果是的話,就點頭,不是的話就搖頭,有這麼難以回答嗎?”
“是!我對你僅僅是親情,我想都沒有想過要嫁給你!”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同意假結婚。”傻瓜,不會撒謊的女人呀,她知不知道她的眼神已經泄露了一切。
“不!為什麼到現在我還是不能說服你!你不能跟我結婚,你現在要做的事是躲開,離我越遠越好。”
“對不起,這是不可能的。”
“你不躲開是嗎?那我走!”真是冥頑不靈的男人,喬菲甩開他的手站起身想走,卻被趙默拉進了懷裏。
“我前妻在離婚前給過我一個耳光,我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現在我明白了,她是恨我從不肯主動,當初離婚,不是她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她,現在如果我放開你,我會恨我自己一輩子的。”
“你可以去找她。”
“你還不明白嗎?不是我性格真的那麼被動,而是我隻是把她當妻子,卻從沒有把她當成自己愛的人……”
“……”
“上大學的時候我沒有選擇他們喜歡的專業,工作的時候我沒有選擇回到故鄉聽他們的話當個公務員從政,而是跑來私營企業打工,從商,在到了該戀愛的年紀,我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聽他們的,娶一個他們喜歡的兒媳,可是我錯了,我誤了自己也誤了她,我一直告訴自己要當一個合格的丈夫,卻沒有想過從來都沒有給過她最想要的東西,喬菲……有的時候表麵上的東西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
“……”
“這些話我從來沒講給任何人聽過……我講給你聽是因為我愛你。”
“嗚嗚……”
“我可以平靜地跟她離婚,但我不能失去你,現在你明白我是一個多麼惡劣自私的男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