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羊,居然不接我電話?!”在無人應接的電話自動掛斷後,廖知按下綠色接聽鍵又重撥了一次。
“可能她在開會吧。”隨意張望著街景的範棋應著,無意中看見馬路對麵的南寧飯店停車場入口有一輛轎車正從坡上滑下。車的顏色倒是很像是羊家的那輛,車牌……
剛想走出兩步看清被另一輛車擋住的兩廂福克斯車牌,就聽見身旁的廖知說:“可能吧。一起吃飯嗎?”
“呃?”他扭頭看向她,此時自己想看見誰人的想法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羊她真的不來?”
“她沒接電話,短信說她要加班,不來了。”
“喔,那你想去哪裏吃?”
“哪裏都無所謂,關鍵是你請。”廖知露出如貓般溫柔而慧黠的神情,“放心,我會傳授你幾招‘套羊大法’!告訴你她喜歡什麼!”
“那多謝了!”他下意識地又扭頭看了看對麵馬路,發現那輛車已不知何時駛離了自己的視線範圍。掩飾住心中的小小失望,他看向了左側的必勝客招牌,“披薩夠付學費了嗎?”
頹然倒在自己那張鬆軟的床墊上,又撈過加菲貓玩偶壓在肚子下,鄧羚突然覺得下腹一陣墜痛。該死!姨媽怎麼提前拜訪了。
百盛與國美電器兩棟建築間過道上那一雙登對的身影忽然間掠過眼前,令原本閉目養神的她突然睜開明眸,以確定自己是否仍在座駕裏看著往來喧鬧。
她緩緩合上眼眸,挪了挪身下抱壓著的加菲貓,忍耐著生理痛。沒想到這輩子我居然會覺得生理疼好的這一天。微蹙柳眉下,一滴晶瑩從緊閉長睫下滑落過略顯蒼白的光滑臉頰。
是肚子太疼的緣故,僅此而已……
房門後的穿衣鏡前,鄧羚不停對鏡中的自己做了十多分鍾各種鬼臉後,她才露出了稍微輕鬆一些的表情。
鄧羚!該清醒了!蟲才是他喜歡的類型!也隻有她那種高挑、苗條的身材才配得上他。雖然她要是穿上高跟鞋的話肯定會比他高。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那到時候,世上此不是又多一對阿湯哥和妮可?哈哈哈……呸、呸、呸!你自己不好也希望蟲好啊?對不對?
她用雙手勒了勒腰間,又對自己久減不降的體重歎了口氣。沒人要就沒人要吧!沒男人也不會死!獨酌才能體味“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電視上的帥哥型男多得很呢!林峰、王喜、林保怡!……不過這麼早起床幹嗎?不管了,先出門再說,逛到哪算哪。
想到這裏,她撈過包包轉動著食指上的車鑰匙,毫無條理吟誦著李白的《月下獨酌》走出了家門:“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身,然後到什麼了?”
“哎,鄧羚,看見你就好了!”正準備關門下樓的鄧羚聽聞身後的聲音,不由得白了一眼天花板。
“阿姨早。”看來如果今天買雙色球,不中大獎也能得個二獎。鄧羚努力地擠出平日的笑容,應付式地打了個招呼。
“鄧羚,你幫我把這袋東西送去會展中心給範棋吧!他剛才走得急,漏拿了!”範母不由分說地將手中的一個紙袋塞進了她手中,然後不容她有拒絕的機會就轉身進了家門,“多謝了,我還趕著去醫院理療,錯過要排很長的隊的。”
“阿姨,我……”,看了幾秒鍾那扇關閉著的範家防盜門,鄧羚無可奈何地輕輕歎了口氣,緩步下了樓梯。
天上的老頭們,又無聊了?
“學長,蕾奧娜拉的耳環呢?”花冠貴婦人打扮的晴穎提著中世紀長裙急步迎上範棋,焦急問道。
“我忘記拿了。”掛上電話又看了看時間後,範棋將手機合上丟回包裏,“剛才打電話回家,我媽說她已經讓我鄰居幫我送過來了。”
“那就好,希望來得及。”晴穎點點頭,“你鄰居?是不是那天和你一起弄衣服的那個鄧羚?”
“就是她。”兩、三天沒看見她了,不知道在忙什麼,“你手肘的蝴蝶結,鬆開了。”
關上座駕門啟動防盜係統後,顧不上拿陽傘的鄧羚便急匆匆地衝出停車場,穿越太陽暴曬下的會展廣場,朝白色垂吊朱槿花造型的國際會展展廳奔去。
“番茄!”遠遠便輕易地從服飾各異的熙攘觀眾和er中找到對方,一絲難以描述她此刻內心想法的笑意隨即浮現在櫻唇邊。
“你來了。”聽聞喊聲回首看去的範棋,眼眸中自然流露的欣喜清晰地映在了她因開車而戴的樹脂眼鏡片上。
“耳環。”她有些吃不準他的欣喜是因為自己的到來,還是因為自己手中的道具。於是微微低頭,遞上了那一紙袋道具。
“羊!”身後突然傳來的喊聲令兩人一同扭頭注視不遠處的聲源:隻見將蓬鬆曲卷長發梳成兩束發辮的廖知挎著Tough咖啡色大單肩挎包,笑意滿滿地看著兩人,悠閑步來。
下意識回頭審視站在自己身旁範棋的表情,鄧羚愈加確定俊顏上的歡喜神情是因為何人。一定不會是因為我。
小心地瞟了一眼在場另外兩人的鄧羚和範棋,都察覺到此刻氣氛忽然變得極為微妙。一時間決定不下要以何種表情和態度應對,惟有略僵硬地保持著原先的表情,默不作聲。
廖知悄轉貓眸輪流打量了一番麵前兩人神情後,知道了造成僵局的原因。剛想啟唇打圓場,另一個聲音卻適時出現打破了三角穩定性。
“學長!”晴穎提著長裙匆匆奔近他們,身後還跟著另一位作雷歐打扮的女孩。“Hi,”她對鄧羚抬了抬手,“對了,你的那位設計師作家童鞋沒來嗎?”
“應該快到了吧。”回頭看了看人潮不斷湧入的入口,“她一向很準時的。”Clare要是在,我也不用這麼尷尬,做飛利浦。
“Hi,”晴穎又對廖知笑了笑,然後微微側身附在範棋耳畔低語:“學長,這位童鞋是不是就是那位令我敗北,你的夢中情人?”不等他回答,她又立即站直身子對不知所以的廖知微笑,還不時瞟向困窘的範棋。
一旁的鄧羚,早已保持著扭頭的姿勢,心不在焉地看向四周為比賽做最後準備的團隊。
“學長,你的同學果然都是多才多藝的喔!”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他有些懷疑地瞟了一眼笑意滿滿的學妹。
“沒有啊。”感覺到被人從身後輕輕拉了拉衣服,晴穎轉身拉過身後的同伴,“差點忘記正事了。學長,她要求退出Cos雷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