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鳳目,莫飛紗直直地看向林天寶,被那雙妖異的眼看著,林天寶竟然沒有辦法動上一動!

“你到底想說什麼!”

莫飛紗的眼慢慢地瞥向臉色變得蒼白的慕容閣,微扯嘴角露出很難讓人察覺的笑容道:“傳言比才子慕容瑜還要聰明的慕容閣公子,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聽不明白呢,算了,我好心解釋給你聽吧。”

他摩挲著雪白薄透的瓷杯,再一次感歎自己自從和花非花在一起已經變得非一般的善良了。

“首先,我給你下了相思之毒,俗話說就是高級合歡散,引誘身邊的人動情。因此,解毒的藥除了傳統上的至寒藥物外,還可以通過與人交合慢慢解毒。如果忍不住和普通女子交合,對方也會染上藥毒,慢慢地憔悴而死。而你的毒卻也要到對方至死方解。

“說你抽到王簽,是因為與你交合的女子竟然有著純陽內功,一次交合就會解毒,而且對方不會有性命之憂。”

慕容閣左手緊緊扣住床榻的扶手,竟然沒有發現自己渾身顫抖得厲害,那個陰毒的男子究竟在說什麼,難道他的情動隻是因為中了春藥的關係,並不是他真的喜歡寶寶?還是說除了寶寶之外,他可以和任何女子做昨天他們做過的事情?!

“‘寶少爺’,不知道慕容閣合不合你的口味,聽說做你伴侶的條件就是世家子弟,畢竟慕容閣很符合這樣的條件不是嗎?”

慕容閣驟然轉頭看向林天寶,剛才林天寶就沒有隱滿他,說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就是因為他的家世,當時聽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現在聽別人說出來竟是難以忍受!

“看來你混進慕容家的目的達到了呢,隻要做了慕容家主的妻子,慕容家的秘密還不是手到擒來……”

慕容閣隻覺得頭腦昏昏的,幾乎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你……你和我在一起……隻是想知道慕容家的秘密……”

林天寶隻是疑惑:“你好像在生氣,為什麼……”

對啊,為什麼呢,林天寶從來沒有隱藏過她的想法,無論討好他還是輸了做小廝,都是想混進慕容家來,他一直都知道的,為什麼到現在才會感到失望生氣?

他不是喜歡林天寶的嗎?為什麼隻是聽到莫飛紗的一句話就發生了動搖?

他到底喜歡林天寶什麼呢?

林天寶的容貌……也隻是越看越順眼的類型,並沒有讓任何人癡迷的美麗。

林天寶的家世……“筆友會”的會長和現在才知道的少林前掌門的愛徒,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

林天寶的性格……有些懶懶的,是沒有什麼脾氣的好人,無論他怎麼欺負也不會真的生氣。

那麼在他眼中的另一麵,常常微笑的林天寶不是因為要討好他嗎?被人欺負也不會反擊,不是因為遲鈍嗎?好脾氣不是因為怯懦嗎?率直地讚美他的容貌不是因為好色嗎?

他以為喜歡一個人真的不需要理由,也許隻是因為實在找不出讓人信服的理由。

莫名其妙地覺得林天寶比任何人都可愛,比任何人都珍貴,比任何人都值得信任,心動情動行動,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相思之毒的緣故?

難道和林天寶相遇之初,他的一切感動全是虛假的感情?他記憶裏林天寶的一顰一笑全是他美化的假象?是不是連昨晚的事情也都是毒香誘惑的結果?

他不在意自己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卻在意這種感情根本不是真的!

“真是有趣的臉呢。”莫飛紗笑得邪魅,“你又何必這樣吃驚,比起你來,‘寶少爺’可要因為藥石的流毒而折損八成功力呢。”

林天寶倒抽一口冷氣道:“你……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了這種毒要是與普通女子交合,對方會受到劇毒侵襲憔悴而死,但是如果和有著純陽體質的女子交合,對方不會死,隻會失去八成功力而已。”

“你胡說!”林天寶叫道,“我的體質有拒毒的作用,根本不可能中毒的!”

青衣說身子痛是所有女子必須經曆的過程,才不是因為其他原因!

突然一道紅光撲來,隱含驚雷之聲,林天寶雙手手印變幻,織出淡紅色,一瓣兩瓣三瓣層層疊疊卷舒出開合的寶蓮,花開瞬間。隻見一道紅綾層層翻滾,壓住寶蓮刺目的紅色光芒,淡粉色花瓣層層剝落,露出林天寶的身影,紅綾以奇詭的角度滑過她擋在身前的手印,撞向她的前胸,林天寶隻覺心如錘擊,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哇”的一聲吐出血來。

“寶寶!”慕容閣驚叫一聲躍到林天寶身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看到她臉色灰白口吐鮮血的樣子不覺又驚又惱,他怒目瞪向莫飛紗,“你究竟想幹什麼?!這裏是慕容府,不是你家,容不得你放肆!”

林天寶卻根本不接受他的好意,掙紮著甩開他的手低聲道:“別碰我!”

慕容閣雙手空空,有些無法接受地問:“寶寶,你在說什麼?”

“她隻是明白折損八成功力是真的了。”比起麵色灰白的林天寶和心神動搖的慕容閣,莫飛紗雙足踏在椅子扶手上,身邊紅綾飛舞,驕傲美麗的一如鳥中之王。

林天寶茫然地看著豔麗如飛鳳一般的少年,她能清楚地看到少年出招的順序,紅綾滑過的痕跡,能夠計算出一擊會有多少力量……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無法接住對方的進攻……

她竟然變得沒有力量!

低下頭,看著張開的手掌,她的手指修長秀氣,指間卻有著練功留下的厚繭,怎麼看也和“蔥白玉筍”差得很遠,她卻從來沒有在意過。

她根骨奇佳,五歲習武,這麼多年來她隻有為辛苦練功取得些微進步而感到幸福,卻從來沒有想到會有失去功力的這一天。

她從小親緣薄涼,父親早就皈依佛門,師父在她十八歲時便同她斷了師緣。她很早就學會了什麼事都不要強求,淡然處之,就不會因為情緒激動而傷及肺腑,有人就說過她的性格如無台明鏡,不沾凡塵,連相交的朋友也全是清冷自我的。她聽後隻是淡淡地一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