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鑰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裏盡是司馬男血肉模糊的慘叫,她隻覺全身冷汗連連,除了睜不開眼外,異常清醒。
她多希望一切都隻是個夢。
果然這隻是個夢。
後來她便慢慢睜開眼,天已經大黑。莫希還安詳的躺在她不遠處,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她是否和自己一樣,也夢到司馬男了?
她這才發現,她們已不是躺在野外,仿佛置身於一座古屋之中,四周擺滿了香爐,爐中的輕煙冉冉,一股奇香環繞著她。
她們躺在一張寬大的木榻上麵。
這時,一位身著藏青道袍的道士模樣的人推門走了進來,他見孟鑰睜著眼睛,朝她微微笑了笑。
她剛想起身,便被那道士上前製止,那道士道:“再躺片刻也無妨!”聲音溫潤,響亮。
孟鑰便又不動了。
我們這究竟是在哪裏?
近些,孟鑰才看清,這位道士滿頭銀發,被窗外吹進的微風輕撫,發尖飄逸,他麵色紅潤,五官還有一絲俊逸。他見孟鑰直直的看著自己,想必心存疑惑,他撫了撫散在胸前的白發,緩緩的說道:“姑娘請安心,這裏是雲虛觀,我乃是雲虛觀虛子道長。”
我們還在人間。
心裏的石頭落地。
孟鑰問道:“是您救了我們?”
虛子道長微微點頭道:“二位可是因山中起霧而迷了路?貧道正巧外出回觀,見兩位暈倒在崖邊,便冒昧帶二位到觀裏。”
孟鑰眼泛淚花,她們得救了,可憐的司馬男。
她梗咽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請問道長,我朋友什麼時候會醒來,我們一起的有一個男生失足墜崖了!”孟鑰勉強說完,鼻頭盡是酸澀,淚水奪眶而出,虛子道長輕哦了一聲,又撫了撫他的白發,微微的眯了眯眼道:“你朋友她想醒來的時候自然會醒,至於墜崖的那位,姑娘有所不知,此地名曰太虛仙境,太虛仙境又名太虛八境。顧名思義,就是有八種境界,雲虛觀所在雲境與虛境交界處,你們暈倒的地方叫無有崖,崖下是為神獸青龍地界,崖上則屬朱雀,他失足落崖,得辛神獸僻之,自然無恙,若不辛。哎!!生死各有半!”
孟鑰止住了淚水,有總比沒有好!可是,何謂八種境界,難道是仙境?孟鑰孟鑰一頭霧水,可她不想多問,必定有山的地方有道觀也是稀鬆平常的事,還是等莫希醒了再說吧!等她回過神來,虛子道長卻不見了!
她搖了搖身旁的莫希,輕喚道:“莫希,莫希,你醒醒,我們還活著!”
少卿過後,莫希果然聽話的睜開了雙眼,她騰地起身一把握住了孟鑰的胳膊搖晃道:“鑰,司馬男呢?我記得他落崖了,他是不是死了,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
孟鑰看著她晶瑩透亮的眸子,不知道從何答起。不過她很快理清了思路,拉過莫希的手握了一下輕聲道:“你聽我說,我們現在在一個叫雲虛觀的道觀中,是這裏的虛子道長救了我們,至於司馬男,可能沒了!”莫希用力甩開孟鑰的手,震得孟鑰身子向後歪了一下,她大聲叫道:“什麼叫可能沒了,幾個小時前,他還在說著笑著,怎麼可能說沒就沒?我們一起出來,也要一起回去啊?嗚嗚!!!”莫希雙手掩麵大哭起來。孟鑰一把摟她在懷裏,自己的淚水如傾出的雨水,再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