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水清淺等到很晚都不見林疏影回來,索性換上夜行衣,決定到會美樓看個究竟。身為“萬裏神龍”的徒弟,水清淺的輕功自是高明,況且她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費吹灰之力便潛入了仍然燈火通明的會美樓。會美樓不愧是杭州最大的青樓妓館,不僅占地廣闊,且整體設計建築的極為雅致,由大大小小十幾座小閣樓構成,閣樓之間由曲廊、花徑連通,假山花藤密布,處處皆景,從每個小閣樓的窗子都能看到花園裏的景色,若不是有人帶路或熟悉會美樓的人,要想找到某個地方還真要花上不少功夫。
水清淺飛身上了最高的一座閣樓的屋頂向四圍看去,發現每座閣樓前都有一處較為密集的林子,看了看腳下閣樓前麵的林子,原來是一片竹林。再細眼辨了辨其他閣樓前麵的密林,發現有梅林,杏林,桃林,荷池……,她心中一動,辨明桃林的方向,直向桃林旁邊的閣樓掠去。如驚鴻般閃身進入桃林,等了片刻,便見有兩個丫頭,一高一小矮,一前一後,手中都端著盤子,前麵高一些的丫頭轉過頭不耐的催促道:“快點快點,桃仙姑娘的客人可千萬怠慢不得,要不然咱們都有的苦頭吃。”
聽到此地便是桃仙的住處,水清淺等那兩個丫頭從閣樓裏麵出來,便潛入閣樓裏麵的走廊,辨明了一下聲音,斷定一樓沒有人,悄悄潛進去,借著燈光找到了樓梯,走到二樓,聽到左邊的房間有人聲,她知道若房間中有林疏影,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有可能被他察覺,因此她雖然擅長輕功,仍然倍加小心的提氣凝神,唯恐被他發覺。閣樓前麵上下都有走廊,發現左邊的房間的窗子半開著,燈光透出來,水清淺走到窗子旁邊,從縫隙向內看去,正好看到一個女子窈窕動人的側身,不是桃仙又是誰?距桃仙不到一丈處,林疏影坐在桌子旁,笑意盈盈的看著桃仙。終於找到了林疏影,水清淺鬆了一口氣,卻又不知道接下來是否要現身相見,在外麵猶豫不覺。
此時隻聽桃仙說道:“適才公子為桃仙作詩二首,筆鋒清雅,意味深長,桃仙感念公子體解的恩情,無可相謝,且為公子彈奏一曲,順便考考公子。”
窗外的水清淺聽到這話,不禁心中難受。你們兩個在這裏卿卿我我,你為我作詩,我為你彈琴,好不風流。林疏影你為她作詩,真是花了好大的心思,我還從不知道你會作詩呢。
“什麼?考我?好,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考我。”
“公子一定要仔細聽哦,如果公子的答案讓桃仙滿意的話,桃仙就送公子一件禮物。”桃仙看著林疏影,笑的勾魂攝魄。
“哦,到底是什麼禮物呢?好,不管是什麼禮物,隻要是桃仙姑娘送的,我怎麼也要想法子得到的。桃仙姑娘請。”
窗外的人又想了,你到底有幾副麵孔,和你初見時天真無邪,無拘無束,與你成親後生意上成熟穩重,玩弄我又是一副難以捉摸的樣子,讓人無所適從,現在對著桃仙,又是一副滑不溜丟的風流樣,專門勾引女孩子。
桃仙略帶羞澀的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纖指微微一動,清泠的琴音從指間蹦出,琴聲意蘊悠長,婉轉低回,到得後來琴音一轉,變得蕩氣回腸,感人肺腑,令人回味無窮,感念頗深。
琴音止歇。
桃仙櫻唇輕啟:“公子聽到這首曲子,想到了什麼?”
林疏影閉目靜思,輕輕說道:“這首曲子我從未聽過,琴音如泣如訴,卻傳達給人一種樂觀的意願,是愛,對愛的渴望和對未來的希望就是這首曲子的靈魂。”
水清淺對樂律所知無多,更不會彈琴,卻也感覺得到琴聲表達的意思,悚然動容,覺得林疏影說的正是她心中所想。
桃仙神色又是激動又是高興,起身倒了三杯酒,雙手遞送到林疏影麵前,“這首曲子是桃仙所做,桃仙原想自酒自斟,自品自飲,沒想到公子竟能聽到桃仙的心聲。桃仙身為風塵中人,原不奢望得到真情,然公子所說,實為桃仙的知音,桃仙無以為報,敬公子三杯。”
林疏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桃仙又倒了一杯酒,“桃仙自幹三杯。”三杯酒杯酒飲盡,桃仙桃腮嫣紅,一顰一笑,宛如熟透了的櫻桃,就等有心人來采摘。昔日楊貴妃醉酒,其朦朧美麗的醉態傳誦至今,此時桃仙醉眼如波,益加惹人憐愛。
“桃仙姑娘,剛才你說如果我的答案讓姑娘你滿意的話,姑娘就送我一件禮物,不知道姑娘說話算不算數。”林疏影笑道。
桃仙嫣然一笑,“桃仙雖是女流,卻自認說話算話,公子不必心急。”話還沒說完,就羞的低頭不語,似乎很不好意思。
窗外的水清淺在心中嘲諷,哼,青樓女子就是青樓女子,真有手段,說臉紅就臉紅,別人又沒怎麼著你。
可當她再次看向桃仙的時候,腦袋轟的一聲,呆住了。
天哪,她知道桃仙為什麼臉紅了。
桃仙伸手開始解衣服,一件,兩件,裙衫褪下,露出修長的雙腿和白皙的手臂,纖指一抽,一拉,束胸悠然飄落,當她把最後一件裏衣脫掉,完美無暇的胴體在林疏影麵前毫無保留的展開。雙腿筆直緊繃,足踝纖細,從水清淺的角度,正好看到她的側麵,雙乳如豆,飽滿挺實,小腹平坦光滑,沒有一絲多餘的油脂,長發披散到腰部,緊貼著背部挺拔的曲線,身體在燭光的輝映下閃著動人的光澤。這樣誘人的身體,連水清淺都不得不真心的讚美。
水清淺看著林疏影,你不要看,你不能看,你不要動心,可是她自己都知道這是萬萬不可能的。林疏影從上往下,早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隻是一臉的坦然自若,淡定自如,既沒有像君子般掩麵,也沒有如禽獸般貪婪,隻是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嘴角帶笑,還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嚐。
過了片刻,桃仙抬頭看著林疏影,“公子,桃仙的貞潔便是桃仙送給公子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