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留步(朵嵐)
序
韓顛國位於西蜀之地,民風淳樸,鄉景富饒,百姓安居,皇室崇尚德政,曆朝曆代都以文治國為方針,外交和睦,與邊陲鄰國的關係也向來安好。
然,德宗皇帝十三年冬季,一向太平的韓顛國出了一件大事兒。
德宗皇帝六十華誕,宮裏大擺宴席宴請賓客,宮中五品以上官員全部進宮為德宗皇帝賀壽。席間,德宗皇帝最為寵幸的妃子梁妃突然暴病,腹痛如刀絞,德宗大驚,百官慌亂,太監急急傳來太醫普連為梁妃診治。
“回皇上,梁妃乃是喜脈,待臣開兩付安胎的補藥給梁妃娘娘食用以養身子。”普連放下梁妃的手退到一旁,開方子。
“愛妃!愛妃!朕有龍子了。”德宗皇帝欣喜若狂。
“皇上!臣妾終於有了皇上的骨肉了。”梁妃聽聞自己有了喜脈不禁熱淚盈眶,幻想著母憑子貴早日扶為正宮娘娘。
“皇上,安胎藥已經開好了,請許公公開藥吧!”普連開好安胎藥將藥單交予皇上審視。
德宗皇帝草草看了一眼後交給身後的太監許公公,吩咐其開藥。
德宗皇帝是十三年冬,梁妃有孕的三個月滿,葵水破裂,小產而死,德宗大怒,朝中太醫全部受到牽連,隻因後來查出梁妃服用的安胎要裏麵竟然有藏紅花——-墮胎藥的成分。同年十一月,梁妃大殯之後,德宗問罪太醫院,十三個太醫除了當時在祁陽王府為王妃治病的太醫李謙外,其餘一律發配邊疆,世代不得為醫。
公元722年,德宗皇帝去世,其二子井研繼位,號天元。
天元8年,韓顛適逢百年罕見的大雨,大雨連續下了十餘天,整個韓顛國土之內無一處幸免
放眼望去,到處是一片狼藉。
天元十一年,井研帝花費四年時間從整國力,撥銀修建了韓顛曆史上最大的一條人工疏導
道景天河,整條河道貫穿全國各各郡縣,最終彙於大海。
天元十一年夏天,景天河道下遊的北陵郡突遭瘟疫,痢疾橫行,整個韓顛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北陵附近的郡縣嚴禁門戶城池,嚴禁人口疏散,北陵被完全隔離。
井研帝坐臥濮陽城裏憂心國事,朝下臣子卻無人能想出控製瘟疫的辦法,朝中太醫有半數被派往北陵,可惜,數月過去,北陵的瘟疫依舊無法控製,派出的太醫如同肉包子打狗般一去不回。
“桂枝一錢芍藥二分生薑三錢大棗12顆甘草一錢熬一次兩餐之間喝一日三次。”濮陽城裏的一家醫館前圍了一群人,人群之中擺著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椅子上好端端的端坐一人,此人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倒是有一般人所沒有的飄逸之姿。
“你去醫館取藥吧!”溫潤的嗓音從他口裏傾泄出來,感情是醫者看診呢!隻是,為何要圍有如此多的人呢?好似全城的醫館都倒閉了一樣,所有人都擠到了這個小小的攤位前。
然,放眼望去,整條街上的醫館不知凡幾,卻都是門可羅雀,真是叫人猜想不通。
“下一位。”男子溫潤的嗓音再起,後麵的人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腕遞到他麵前。
男子微微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指為他把脈,“這位大哥,你得的是痢疾,沒什麼大礙,回家多吃幾顆大蒜就好了。”
“好好!謝謝蒲芹大夫。”男子道了謝匆匆走出人群。
“蒲芹大夫你為我看看。”
“蒲芹大夫你為我看看。”
人聲鼎沸,擁擠的人群爭先恐後的要蒲芹把脈,一時間平日裏冷清的大街上熱鬧非凡。
“蒲芹,你這裏可真是熱鬧呀!”人潮散去,天色已暗,蒲芹身後的醫館裏大步懶散的走出一人。
蒲芹回頭瞧了來人一眼,轉而開始收拾桌子上的診包和散落的幾根銀針。
“你的醫術這樣神通,何不效力國家呢?去某個太醫院的官職也是不錯的。”公孫雨玩笑道,繞到蒲芹的身前幫他扛起地上的桌子,另一隻手拎著椅子往醫館裏走。
“我誌不在此,能醫天下人,造福萬民百姓足矣,皇室之人事不敢苟同。”蒲芹輕輕搖頭,跟在公孫雨後麵進了醫館。
“那你就甘心蹲在我這小小的醫館?”尋了一處空地,公孫雨放下桌椅。
“有何不可呢?”蒲芹笑道:“你不也是身懷絕藝,才高八鬥的才子麼?怎麼不去考取個功名,繞或是承襲伯父的衣缽去當個萬人敬仰的大將軍呢?何苦窩在這個地方開個小小的醫館呢。”
公孫雨愕然,隨即哈哈大笑,一把摟過蒲芹的肩膀狀似親昵的道:“嗬嗬!知我者蒲芹也,也罷,既然你我都無誌於功名,那麼就這麼一生碌碌無為也未嚐不是好事兒。”
蒲芹挑眉撥開公孫雨打在肩上的大手,轉身麵對他,“公孫,三日後我便要離開濮陽城了。”
“離開濮陽城麼?你要到何處去呀!是不是嫌棄我給你的工錢少呀,你大可說嘛,我給你長就是了。”公孫雨道,大手卻不知羞恥的再次爬向蒲芹的肩膀。
“誤會了,如今北陵郡瘟疫橫行,朝中無法可想,我要去北陵瞧一瞧,或許可以找到控製瘟疫的辦法。”
“你不要命了麼?朝中的太醫去了多少,全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你要逞什麼能呢?”公孫雨氣得不輕,目光凶惡的看著一臉淡然的蒲芹。
這家夥,永遠一幅天下大任為己任的良善鬼臉,當真忘了自家老頭是怎麼死的麼?什麼樣的渾水都要趟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