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了,從貓眼看過去,閻君有百分之八十的意外,但換句話說,就是有百分之二十的意料之中。
“你來幹什麼?”
開了門後,閻君推推眼鏡對豐沛說,在家裏他一般都戴框架眼鏡,因為取戴都很方便。
“知足吧你,自從你拐帶走我們的林排風,四季上下一夥人已經很久沒有免費的早餐可以吃了,我來蹭頓飯都不可以嗎?”
豐沛從臉上取下了墨鏡,毫不客氣地和閻君傲然凝望,結果兩人發現,對方都是雙眼皮,頓時有點“猩猩”相惜的情愫萌生。
“老公,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看見長得像貞子的那個女主持在播新聞的時候從電視機裏爬出來了嗎?”林零零拿著二十六厘米的菜刀跑了出來。
“哇呀,豐大!稀客呀,請坐,一起吃飯吧!”林零零拿菜刀一指沙發,十分恭敬地說。
“我來幫你。”
閻君拉著林零零走進廚房,順手拉上門,把老板牌抽油煙機的功率開到最大。
“老公,我在蒸鴿子肉,不需要開油煙機。”林零零詫異地說。
“你們的豐老大,既然出得起住總統房間的費用,自然也不會把到一流的餐廳享用菜肴的錢省下來,他怎麼偏偏跑到我們家裏來?還有,他是哪裏來的地址?門衛怎麼會放他進來?”
林零零眯著眼睛露出十分色迷迷的笑容,“嗬嗬嗬……老公有危機感了。”
“擅闖民宅還沒危機感?”
閻君斜了林零零幾眼,不過這丫頭傻歸傻,嗅覺倒是滿靈敏,有那麼一點兒醋酸味,她就嗅到了。
“豐老大一定是想念我的烤鯧邊,再說我的日語老師樂老助在他的旅行社裏工作呀,他一問地址不就知道了嗎。”
“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林零零聽了,幸福地皺皺鼻頭,“啊,我的老公雖然比我早生七年,可是他終於在二十六歲這麼年輕的階段學會了吃醋,證明了他的神經還是很敏感的——老公,醋好吃嗎,是不是有點酸酸澀澀,但回味悠長的感覺?”
“醋還是陳醋好……”閻君下意識自言自語,忽然反應過來,這都扯到哪裏去了,“小丫頭,回答我的問題!”
“是。從我畢業算起,至今兩年零三個月。”
“連月份都記那麼清楚,蓄意的吧。”
“老公怎麼可以這麼說?我認識你雖然才四十九天十一個小時二十八分鍾,但我們是時時刻刻在一起的啊。”
林零零的聰明才智,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顯現出來。
閻君很滿意,關掉抽油煙機走出去。
“令人羨慕的男人啊,不要告訴我你剛剛在講我的壞話。”豐沛一邊按著遙控器上的一排按鈕,一邊歪過頭來打招呼。
“愚蠢的男人啊,不要告訴我你和我老婆在一起兩年零三個月了還是沒把她娶到手。”刺蝟和豪豬明顯勢均力敵。
於是決定握手言和。
“你可愛的小老婆菜做得不錯,記得求她做給你吃。”
“我看是你想吃吧,那就求我好了。還有,什麼叫我的小老婆?你這是誣蔑我犯重婚罪,不要以為我是法盲。”
豐沛笑著,把腳蹺到茶幾上麵,“看樣子,你們過得還不錯。”
“什麼意思?”
豐沛令人捉摸不透地咧著嘴,“小小的丫頭嫁人,真讓人為她捏把冷汗呢!萬一碰到個……那樣的老公,可怎麼辦?她才二十歲,戀愛都沒談過,就像一張白紙那麼單純。旅行社的同事都委托我察言觀色,如果她有什麼委屈,立刻就組成無敵後援團,給她物質和精神兩手抓兩手硬的支持哦!”
居然還有那麼多潛在的敵對勢力?閻君長長地歎氣,所有人的反應都一樣,一聽說他們認識一個禮拜就結婚,簡直比聽了天方夜譚還要吃驚。為什麼要遵循規律來呢,先戀愛,再結婚;先結婚,再生子?長江還不是有倒流的時候,螃蟹的骨頭就長在肉的外麵,他們非要先結婚,再戀愛,做個例外!
豐沛忽然一臉嚴肅,盯著閻君,“你說,你是不是給零零安排了很重的工作?為什麼她自從進了你那個破酒店,就一直沒有回旅行社看過我們。老樂叫我提醒你,她就要考試了,學日本人那種讓人頭發昏的語言已經夠叫人脫層皮,要是你再給她很多工作的話就太不對了。你身為她老公,利用職權體貼一下會死啊?就連我這個一般的上司,都知道在她考導遊證的時候放兩天假的。”
閻君忽然想起來還有這回事……他最近做幾個企劃已經做得昏天黑地,一出辦公室的門就徹底放鬆,其他事情都不記得,竟把那小日本的語言考試也拋諸腦後了!但是想歸這麼想,他仍是不願意在表麵上透露出來。
“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