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裏的生活一直都很豐富,因為少了考試的壓力,大家更傾向於學生會社團與各活動。這次的文藝彙演就做得像是明星搞個唱,不僅請來了很大牌的當紅歌手,也聯係了好幾個讚助商,進場紛紛都要領取門票。
花烈影拿著兩張門票在門口等著,不一會熟悉的車子進入了眼簾,她微微一笑,跑上去。
一束鮮花擋在兩人的中間,他拿下一把君子蘭,塞入她的懷裏,“送給你。”
她的眼裏一抹悠然的目光藏得更深,仰起臉來對著他道:“演出快開始了,我們快點去吧。”
位子比較隱蔽,是在靠門的倒數後排角落裏,韓七葉她們早早就來了,給他們準備了些零食,還有吐垃圾的袋子。
剛一坐下,前麵的簾幕拉上,場麵一黑。一個擊鼓的聲音響徹雲霄,接著是鏗鏘有力的搖滾樂演奏。
她靜靜地坐著,紫潮陽就陪在旁邊,拉開一袋爆米花,“吃嗎?”
“嗯,謝謝。”她又客氣起來。
他也不以為意,轉頭去看演出。
她也跟著被轉移注意力,之前不認識的那些小明星今日看來竟然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有好幾個還是她曾經發掘的。
忽有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她一驚,忘記收回手,目光怔怔地看著另外一隻手掌。
紫潮陽似沒有察覺她投來的目光,依舊專心致誌地在看演出。等到中間有抽獎環節,主持人宣布:“現在由我們最大的讚助商JOYIS影視娛樂公司總經理紫潮陽先生上台來為大家抽出今天第一批幸運獎。”
話音剛落,全場掌聲雷鳴。
她隻覺得手背被拽得緊了些許,然後鬆開了。他站起來朝台上走去,所有的鎂光燈都打到了他的身上,那些投影在空氣裏的光束像是夜空裏的星河,她忽然覺得自己離他的距離有一個銀河那麼遙遠。
他在舞台上,講得落落大方,沉穩有力。他個人的形象已經引來在場女生的一番尖叫,加在他周身的無形優雅氣場早也震撼住了大家。
韓七葉隔著她不遠幾個位子坐著,看到這情景也暗暗吃了一驚,“影子,原來你男朋友這麼厲害。”
其他幾個室友也不由得朝她看去。
她卻隻是淡然地笑了,目光柔柔地隻盯著前方的男子。今日前來,他一定早就受邀了,難怪第一排的主位上最中央的位子是空缺的,原來是他跑到最後麵來了。
紫潮陽啊紫潮陽,你還是一點也沒變。凡是你出現的地方,必然氣勢恢弘,震懾全場。
她的神色裏閃過惱怒、懊悔、憂傷、焦慮……又漸漸地轉為淡然,在弄清他聯姻的目的之前,她不可以有任何的情緒泄露。
演出結束,他也拒絕了校方的邀請,與她們幾個一起出了校門找地方吃飯。
餐桌上,大家都沒有說話,隻是低頭沉默地吃飯,大概也是被之前的事情給攪到了。
烤鯽魚的色澤發亮,黑色的表皮烤得焦焦的,灑了調料。旁邊的純醋看起來尤其的清澈,紫潮陽夾了一口,細細挑出魚刺來放到她碗裏。
花烈影輕咳了一聲,其他的幾人才緩過神來,紛紛拿起筷子吃東西。
他不喜歡辛辣,但還是照舊給她們點了水煮田雞和鐵板燒。一壺靜心花語被熱水沁出馨香,入味有桂花、菊花、玫瑰、薰衣草等複雜的味道。
她喝著,就覺得是自己此刻的心情,莫名的紅橙黃綠青藍紫,像是不用調色板的心情,一眨眼就是一瞬間的變化。
“要不吃完了我們去拍大頭貼吧?”韓七葉提議,發現氣氛有些詭異,她訕訕提議。
溫雅也笑說:“好啊好啊,學校附近那家店裏還有送情侶杯。”
“今天是周末,學校門禁晚兩小時。”
“哦,耶——”
氣氛又好起來,大家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但隻字未提紫潮陽之前的演講。
能給一流大學如此這樣的讚助並且把演出搞得這樣隆重,他的身份自然是不言而喻了。但她們每個人的相交,都說自己是平凡人家的孩子,就算知道對方的地位高也不能捅破,因為……每個人的心裏都存著心思。
大頭貼一組一組地拍,輪到他們的時候,眾人又起哄讓他們兩個人單獨拍一組。
她與他籠罩在一個小四方形的空間裏,忽地笑了,“從來沒嚐試過做這些事情吧?”
他笑著搖搖頭。
看著變化的屏幕,兩個人就這樣站著拍。換到一張心型的照片時,圖片空出來的地方太少,他們就這樣站著隻能拍進半個頭。他忽地摟上她的肩膀,把她帶入懷裏,笑著說:“這樣好吧?”
她的臉紅了,心跳撲通撲通的,比小鹿亂撞還要急。這樣近地靠著他不是第一次,可是她卻有種想要哭泣的衝動,說不出來這是為了什麼。
“哇,這照片怎麼看起來那麼委屈啊?”韓七葉在剪裁出來的照片中察看,指著兩個人的合影道:“怎麼一個笑得溫和,一個目光含淚啊?”
大家也湊上來看。她尷尬地咬了咬下唇,看了眼在和老板付錢的他一眼,然後小聲說:“我當時激動啊,姐妹們。”
“切——”大家鄙視地回敬她。
老板送了一對情侶杯子,最後還是貼上了那張照片。兩個人的照片貼在杯子上,常溫下一看是黑色的,中間加上熱水,外麵的照片就浮現出來了,特別的奇妙。
“這是提醒你要多喝熱水。”她笑著翻看杯子對他說。
紫潮陽寵溺地摸摸她的頭,“我知道你也要知道。”
她撇開臉,不太適應這樣的對話。
如果是失去記憶的花烈影,一定會很自然地處理這樣的進展,可是現在她保存了所有的記憶,又怎麼能夠……釋懷呢。
心裏一萬個“為什麼”冒在心頭,隻怕下一句的不小心就是出口問:“為什麼你和周九歌結婚了還來找我?”、“為什麼明明說了不想再見到我,還要來找我?”、“為什麼再次相見可以當作未曾相識?”難道他也患了失憶症嗎?
下午陽光明媚,空氣清新。
她忍不住想要向花瀲筱求證,但還沒出校門,已經被兩個人攔住了。
“你們是誰?”
“大當家要見你。”兩個黑衣人不願多說,直接把她拉上了車。
車外站了四個人,司機也下了車。
車裏的裝置是豪華型,坐在她對麵的女子優雅地品著紅酒,眼睛不時地掃過她的臉。
她見過這個女子,是花氏財團的大當家,也是她家族裏人人敬畏的女強人。去年年酒會的時候就見過一麵,遠遠地坐在主桌上,目光卻是泛著清冷。
但她不明白的是,她不過是家族裏一介小卒,怎會驚動到大當家?過去有記憶的幾年裏,全是陪著紫潮陽一家,根本就沒有回過花家,自然也沒有與她有所接觸。
現在如此,真的有些意外。
“大當家。”她喊了一聲。
大當家坐著,雙腿交叉,自然而嫵媚,“喝紅酒嗎?”
“不……”她又想,“好,謝謝。”
大當家給她倒了一杯,“大學生活還適應嗎?”
她點點頭。
“給你看樣東西。”大當家丟給她一個檔案袋。
她一時狐疑,但隨即打開,裏麵全是她從小到大的照片,有她在國內獲獎,也有國外拿的學位照,還有她和多個異性相處的照片,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照片裏的人就是你。”大當家冷笑著,像是看待一個玩具,“兩年前,紫潮陽為了一己私欲聯合花瀲筱讓你失去了記憶,所以你以前的記憶才被清零。”
她不做聲。
“你一定很好奇他們這樣做的原因,因為家產。”大當家頓了頓,拿出另外一份協議,“當時你很愛紫潮陽,但是他為了事業娶了另外一個女子。現在他和那個女子離婚了反過頭來找你,但不外乎他若再遇上另外一個有家世的女子不會再次發生之前的事情。”
她的唇色一片蒼白。
原來是兩個人感情不和,離婚了嗎?
“但是你若有匹敵的地位就不同了。”大當家翻開協議,“這是轉讓繼承權,隻要你簽了,今天之後你就是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