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雖有疑惑，卻仍是點點頭。
女生明顯鬆了一口氣。“你跟我來，洛洛在那邊等你很久了。”
蕭然跟著她轉到商業街另一側，老遠，他便看到洛洛的身影，那頭嫵媚的波浪卷發讓她格外醒眼。不過，蕭然的愉快沒持續五秒鍾，臉色便沉了下來。
如果他沒看錯……那是一個小型舞台，台上像走秀一樣，站著幾個打扮誇張怪異的人。下麵的洛洛和一些女生忙著給一個男的打扮。
女生跑到洛洛那裏，興奮的指指蕭然。
蕭然站在遠處，便不走了。
洛洛向朋友打了個招呼，便走過來。“小然，快來，我等你很久了。”
“那是做什麼？”蕭然的聲線偏低。
“COSPLAY，大家扮成我畫中的人物……呃，是一種宣傳方式。”
“所以？”蕭然約略猜到她約他出來的真正目的。
“你也要幫忙哦。”洛洛拉著他往舞台下走，完全沒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衣服有點暴露，但是該遮的地方都有遮到哦，你不需要害羞。”
洛洛的朋友幫忙展示那件超級性感的“衣服”，而在蕭然眼裏，那其實就是幾片碎布接成的。
蕭然試圖讓自己平靜，他非常認真的問洛洛：“你找我來，就是讓我穿著那塊布，像他們一樣站在台上……搔首弄姿？”
洛洛皺皺眉，不滿他的語氣。“這是很神聖的活動，為做你這件衣服，她們五天沒合眼呢。”
“我以為你叫我出來是為了約會。”
“是……約會啊，等表演結束我們就去。”小然怎麼了？那副嚴肅的態度……跟小弟訓員工的模樣如出一轍。
蕭然深吸一口氣。他不想因為自己的壞脾氣攪了他們第一次約會。“洛洛，我們現在去約會。”
“你要先換衣服，表演結束，我們才可以……”
“約會。”蕭然打斷她。“現在，馬上離開。”
從小到大，除了小弟，還沒人能用這麼強硬的語氣命令她。洛洛的倔脾氣冒上來。“不可能！這是我的工作，你必須配合。”
不可能？蕭然失笑。在他的字典裏，從來沒有“不可能”這三個字。“我拒絕。”
“你不可以拒絕。”洛洛叉起腰。“現在，馬上換上衣服到台上去！”
這太可笑了。“憑什麼？”
“憑我是你的金主！”洛洛大言不慚的說：“我付你錢，隻要你肯上，付多少都成。”
蕭然忽然覺得她的說辭非常熟悉。啊，是了，每次跟女人談交易的時候，他都是這副嘴臉……這叫風水輪流轉嗎？讓他也體會一把被人用錢砸臉的屈辱？
想起他對那些女人說這種話時的心情，他的眼神不禁寒了幾分。“在你眼裏，我究竟算什麼？”
“……”洛洛愣。“雇員啊，你以為是什麼？”
果然……如此。蕭然很想笑，真的很想大笑。他們就隻是金錢交易，她付錢，他負責陪她，如此而已。
蕭然轉身。
“咦？你去哪？”洛洛拉住他。“你還得……”洛洛的聲音消失了。
蕭然輕拽出自己的衣袖，離開了。
洛洛怔怔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那是什麼眼神？失落、心痛……還有那麼一點的怨恨……
隻是讓他COS一下，至於擺出那種慘遭遺棄的表情嗎？
蕭然臨去前的眼神，始終在洛洛腦海回蕩。
匆匆交待了一下，洛洛去金店挑了個鑲鑽領帶夾，琢磨了一下，她又跑去手表店買了一塊運動型手表。
如果見到禮物，他應該會開心吧。
洛洛帶著禮物，跑到BL店去找小然。到了店門口才想起，人家晚上十點以後才會開門。
打電話給他嗎？
唔，還是給他一個驚喜好了。
洛洛去上次的點心屋呆著。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好不容易等到開店，她第一個衝進去，逮到一個美男就問：“小然來了沒？”
“小然？”美男麵生，想必是新來的。
洛洛搜索到領班的身影，跑去問他。“小然呢？”
領班像見到瘟神一樣，倒退好幾步。“他……還沒來。”
“那他今天會來嗎？”
“不知道。”
“你不會打電話問問。”
領班的嘴角在抽搐。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問那個人啊。
“算了，我在這裏等吧。”洛洛挑了個位子坐下，把禮物擺在桌子上。嗯，他看到一定會高興的。洛洛笑了笑，招呼美男上酒。
洛洛無聊的坐在那裏喝著香檳，偶爾玩玩手機裏的遊戲。
等了大約兩個小時，蕭然出現了。
洛洛乍見他，露出欣喜的笑容。不過，很快，笑容消失在唇邊。
兩個性感女人在兩側攙扶著蕭然，他看起來有些醉意，走路不是很穩。那兩個女人跟他有說有笑的，還邪惡的在他身上亂摸。
洛洛咬了咬下唇。這家夥這麼快又找到金主了？還是兩個？
店裏其他位置都坐滿了人，那兩個女人看洛洛這裏有空位，就扶著蕭然過來坐。
自然，蕭然看到洛洛。但是，他眸光一轉，附在身邊女人的耳邊說話，無視她的存在。
胸口……悶悶的。小然可是她相中的小攻，怎麼可以被女人染指？！洛洛相當生氣。“小然，我等了你很久。”
蕭然悠閑的靠坐在她對麵，微醉的眼眸落在人身上，像帶電一般，激起絲絲酥麻。
身側的女人自然的遞上一根點著的煙塞到他嘴裏。
煙霧，迷蒙了視線。
這個人是她認識的小然嗎？為什麼今天的他看起來如此陌生？洛洛不喜歡他的樣子。雖然滿性感，滿誘人，但是……非常非常令人討厭。
“然，這女人你認識？”另一側的女人趴在他胸前，仰著唇的樣子，像在等待撫慰。
蕭然瞥她一眼，淡淡的說：“床伴。”
“嗬嗬，那就是姐妹嘍。”聽他這樣說，兩個女人眼中的戒備放下，以蕭然看不到的角度，怨毒的審視著洛洛。
床伴？洛洛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是因為小然對她的稱呼？好吧，他們確實是床伴的關係，但是為什麼聽他說出會這麼別扭？
“我想跟你談談，單獨。”洛洛很認真。
蕭然左手摟一個，右手摟一個。“沒空。”他笑，笑得異常邪惡。“我今天不缺女人。”
那兩個女人低笑不已，像在看笑話一樣。
洛洛低頭，沉聲說：“那等你有空我再來吧。”洛洛抓起包包，快步離開。
“哎呀，床伴小姐，你的東西落在這了。”
洛洛這才想起應該交給小然的禮物，轉身的時候看到那女人已經把盒子打開。
“喲，好名貴的手表哦，是送給然的嗎？”女人給蕭然戴上，卻被他一手揮開。
手表做拋物線狀飛了出去，掉到隔壁桌的酒杯，濺起暗紅色液體。
隻聽蕭然冷冷的諷笑。“這種廉價的東西怎麼配得上我。”
洛洛心頭一緊，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