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清醒,神誌如在夢中,半乳白色的透明液體溫暖輕柔地包圍著她抱膝團坐的嬌小身子,一絲絲淡淡的閃光連向她的身體,而意識則舒適茫然地飄浮在雲海中,有如在母體中孕育的小生命,幽然無知。
時而,她花瓣般豐盈柔嫩的唇瓣微微抿起,勾出一個溫柔甜蜜的笑花,似乎做了個甜美的夢。是的,她做了個夢,夢中那個男人有雙黑而深沉的眼眸,陽光般的笑容和一雙溫暖的大手,他的味道、他的笑容、他挑眉的動作……她不停地夢見……
偶爾,她嬌小的身子一顫,緊合的眼瞼微微一眨,兩顆晶亮的水珠從睫毛下冒出,在環抱她的液體中留下上升的軌跡,久久不散。隻因在那些美麗的夢中偶爾會夾雜著悲傷,她會夢見他趕她走,她會夢見他流了很多血很多血,她會夢見生離死別……
她不要這樣,她隻想做有他的美夢,她不要別離,她要永遠守著他、保護他……
驚醒他的是什麼,他無法分辨清楚,或許是那股淡淡的香味吧。
睜開眼,一室清輝,風吹開白紗窗簾,飄若雲霧,蕭淩飛看見凝視著他的目光,她寧靜皎潔的臉上水瞳似月光般溫柔,輕淺的笑容如幽靜的曇花綻放。
“蝶衣……”蕭淩飛不敢置信地暗啞著嗓音,這不是夢吧?
“丁木……”撲入他的懷中,從醒來的那刻看到身邊的主人起,她就好想流淚,她就好開心又好難過,開心終於又見到了主人,開心主人平安無事,而難過的是為長長的別離,為主人曾流過的血。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蝶衣哭喊著,是那麼的傷心。那痛徹心扉的可怕感覺如噩夢般緊緊糾纏著她,既使在進化的沉眠中,仍感到心口的抽痛!她真的好怕好怕,怕再也見不到主人!
柔軟的身軀抱著他,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縈繞在鼻端,以前的蝶衣是沒有香味的,蕭淩飛微詫,難道這隻是夢境嗎?
他雙手托起的小臉上掛著淚滴兒的眼專注深情地瞅著他,“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嗬,丁木……”她菱唇輕咬,委屈地細訴著,想要將心中最真實的感覺全都告訴丁木。
她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主人啊,如果、如果見不到主人,她寧可永遠沉睡!成串的珠淚落下,眼前的丁木在淚霧中變得模糊。她努力地眨著眼,企圖把怎麼也落不完的淚擠淨,她才不要有任何東西擋住她的視線呢?她要好好看看丁木啊!
沒錯,是他的小蝶衣。一陣狂喜取代了往日深重的相思,幹涸的心田重又流入涓涓細流。淩飛伸臂一攬緊緊圈住她嬌小的身子,“蝶衣,蝶衣,是你嗎?”
“是我,主人,是我啊,蝶衣啊!”蝶衣用力點著她的小頭顱,又哭又笑地應著,貪婪地汲取主人懷中的溫暖還有主人懷中的安全。
驀地蝶衣突然掙紮出他的懷抱,一連串地嚷嚷著:“你的傷呢,你的傷口呢?”小手不老實地解開他的衣襟,那尚包紮著的傷口躍入眼簾,她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輕撫,淚水如絕了堤的洪水泛濫出來。
“都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主人!”她自責而心痛地喊道。
“已經沒事了,蝶衣。”蕭淩飛柔聲地勸著,握住她顫抖的小手,“其實應該是我的錯,你那麼厲害,我卻白添了麻煩,嗯?”
蝶衣怔怔地看著如此近的主人,乖乖地應了聲。
丁木見她止了淚,睫毛上卻還掛著水珠兒,模樣兒有如梨花帶雨,嬌羞無限,不由得長歎一聲,將她嬌小的身子完全攏入懷中,“蝶衣,我們又在一起了。”
“嗯!”她響亮地應了聲,卻又掙紮著從他懷中抬起頭,她要看著丁木,用她那如晨星般的雙瞳無限深情地看著他。
感覺心又開始狂跳,握住她的小手,低下頭,所有的禁忌拋諸腦後,戀人的世界中隻有甜蜜,如催眠般,他輕吮掉她臉上的淚滴兒,沿著柔嫩的臉頰,直到吻上她花瓣般的唇兒,采擷專屬於他的甜蜜。
他放開輕喘籲籲的她,比他所能想象的還要甜美柔軟!心裏發出滿足的歎息,他的小蝶衣嗬……
“蝶衣……”歎息般地低喚,大手依戀地摩挲著她的小臉。蝶衣雙頰酡紅,唇兒如豔麗的花瓣,水眸半眯似夢似醒地、柔柔地看著他,“丁木……”她輕輕而柔柔地回應著,心花在胸中朵朵綻放,神誌如醉如癡地徜徉在花海雲端!她喜歡這樣,喜歡這樣與主人親昵,喜歡主人的氣息,那麼近那麼親密!
似貓眯般嬌柔誘人的聲音,使丁木猛吸一口氣,他的小蝶衣啊,如此誘人、如此美麗,此刻的她嬌豔如盛開的玫瑰,就讓他再放縱一次吧!
不再多言,他一遍遍狂熱執著地吻住她。
“蝶衣,不會再有事了,我也不會再走了!我保證!”他依依不舍的目光留連在她柔情似水的絕麗臉龐上。“嗯,丁木。”蝶衣柔順地應著,收回深情凝睇的眸光,依偎在熟悉的懷抱中。主人的氣味圍繞著她,惶恐驚懼的心終於安定下來,好想就這樣到永遠!她要永遠保護主人!她要盡她所能地愛著主人幫助主人,她要主人快樂!
月夜下兩個緊貼的身影靜靜地依偎著,丁木的大掌輕柔地撫觸著她的烏發,輕攬住她的纖腰,心裏是滿滿的幸福,可身體卻起了奇異的反應,丁木痛苦地皺緊眉頭,該死,他的身體想要她!但蝶衣是……唉!
這下可怎麼是好?!鼻端那若有若無的少女幽香考驗著他的意誌力!他甚至都覺得蝶衣的身材已經有了一點點起伏。臆想症!他狠狠地唾棄著自己。
龐莫啊龐莫,他真不知是該感激龐莫還是該痛恨龐莫?唉!
夜裏蝶衣總不停地醒來,不安地抱緊他,再三地確定他是否仍好好的,直到淩晨蝶衣才真的陷入酣睡。而淩飛在忙著撫慰她以外,還因她的摩挲和緊緊地相擁,忙著和自己奔騰的血液作戰,一整夜隻打了個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