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及時地響了起來,淺淺一看是周小鷗打來的,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戴著濕漉漉的手套就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的周小鷗也沒讓淺淺失望,果然被她找到周憲的行蹤!
事情是這樣的,這一整個禮拜,淺淺都沒有見到過周憲,就好像他來的時候那樣悄無聲息,走也走得不知不覺的,甚至班裏同學都在傳,周憲又轉學到更好的學校去了。雖然大家僅僅相處了一個星期,但是帥哥的魅力不容抵擋,全班女生幾乎都對他念念不忘,這讓班裏原來的男生們頗是忿忿不平。
就在淺淺灰心喪氣的時候,周小鷗從沈念峰那裏帶回來一個消息,周憲回來了,他離開的這一個星期是回家看病了。
“你說,”淺淺皺著眉頭問電話那頭的周小鷗,“他大病初愈,我能給他遞情書嗎?會不會不是時候啊?”
周小鷗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回答不上來,隻說:“你先過來,我在籃球場呢,阿念在打球,周憲也在場邊看。”
“也行。”淺淺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去見一麵,反正情書在自己口袋裏裝著,到時候再決定給不給唄。
淺淺剛掛斷電話,就見夏鳴揚朝自己走了過來,“有事要出去啊?”
淺淺一邊點頭答應一邊腦筋飛速旋轉,她得給自己編出一個合理的理由,要不然夏鳴揚才不會放行呢。
出乎意料的是,夏鳴揚很大方地揮揮手,沒等淺淺編出個理由來就同意了,“那你去吧,下午要是還來呢,就給我打個電話;你要有事來不了,就隻管忙你的事情去吧。”
遇上這樣的好事,淺淺以為自己做夢呢,夏鳴揚什麼時候也會這麼好心?為了避免他反悔,淺淺三下兩下脫下白大褂就跑了,出門時還不忘記輕輕合上門。
夏鳴揚抱著淺淺丟過來的白大褂,有點兒木然地站在原地,他還在回想剛才聽來的隻言片語。
淺淺好像說,她要給誰遞情書,難道這個小丫頭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這個念頭讓夏鳴揚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恨不能直接衝過去問個明白。為了不至於自己真做出這種丟臉的事,夏鳴揚很幹脆地把淺淺放走了,眼不見總是好過些。
“難道我真的喜歡上這丫頭了?”夏鳴揚自問,卻又沒辦法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隻好幹脆不去想,專心去做事。
淺淺的白大褂前襟被她洗濕了很大一片,因此夏鳴揚拿了衣架把衣服撐起來,掛在窗邊有陽光的地方曬一曬。
忽然夏鳴揚發現,衣服口袋裏有東西,伸手進去掏出來,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連串紅色的心。
信封已經濕淋淋的了,因此夏鳴揚拿著去了學習室,放在空調出風口正下方吹幹。信封正麵那個名字讓他焦急起來,是一個什麼樣的男生能夠讓淺淺喜歡到去倒追的地步呢?他會不會接受淺淺?小丫頭還沒談過戀愛呢,要是受了傷多不好啊!
這麼思前想後,夏鳴揚自己搬出了無數負心漢的例子套在那個素未謀麵的“周憲”身上,簡直把他當成了一個罪大惡極的壞人,恨不能現在就跟淺淺說讓她距離那個男生越遠越好。
所謂假想敵,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
淺淺雖說從實驗室跑出來了,但是她並不想去找周憲,在她心裏,退堂鼓早就敲得震天價響了。
“真的要去送情書嗎?”淺淺問自己,越問越心虛。
“他要是答應了,那我們不就要相處了?難道真的要周憲做我男朋友啊?我還沒有準備好哎!”
“雖說他長得很符合理想型,但是他的性格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呢!而且如果照沈念峰說得,周憲體弱多病風吹就倒,那到時候是誰照顧誰啊?”淺淺被自己問得愣住了,停下了腳步,腦裏自然地出現了夏鳴揚一把抱起自己的情景,“最好能像夏鳴揚那樣結實點,心情不好的時候還能揍他兩拳出出氣。”
淺淺忽然突發奇想,換身體不可能,但是整容很簡單啊,不如讓夏鳴揚去整容整成周憲的樣子,那就兩全齊美了!
學校的籃球場很大,從前往後依次排開好幾十塊場地,周小鷗電話裏麵偏偏沒有說清楚到底在哪兒,淺淺再打過去的時候,卻一直無人接聽,估計是球場太吵了周小鷗聽不到手機鈴聲。
這可害苦了淺淺,籃球場兩側是石台階,裏三層外三層站滿了人,淺淺瞪大了眼睛踮起了腳尖,都沒能從人群的縫隙裏麵看見場上的球員。
就在淺淺找得氣急敗壞就快失去耐心的時候,周小鷗那殺傷力極強的魔音穿透了人群飄至淺淺耳朵裏。
淺淺指揮著自己並不靈巧的身子,連連踩了數個人的腳,頂著無數的白眼,才從觀眾的最外層擠到了最裏層。
周小鷗一見到淺淺就說:“周憲在對麵坐著呢,看見麼,就在樹下!”
淺淺順著周小鷗的手看過去,果然找到了他,心中那點兒撤退的感覺更強烈起來,她咬著下嘴唇想了半天,才很小心地問周小鷗道:“你說,你說我,我現在過去行嗎?要不等比賽結束?”
周小鷗看了看手表,說:“還有五分鍾上半場就結束了,你中場休息時候過去唄。”
“可是大庭廣眾的……”淺淺望著滿場的人,恨不能轉身就逃跑算了
周小鷗有不同的看法,她說:“大庭廣眾才好,人多周憲不好意思不給麵子,你就照計劃好的步驟,把情書遞過去就走。情書呢?”
“在口袋裏呢。”淺淺一邊答話一邊伸手在口袋裏掏啊掏。牛仔褲口袋裏空空如也,淺淺這才慌了,“小鷗,慘了,情書找不到了!”其實這個時候淺淺的內心裏悄悄冒出一聲幸災樂禍的聲音,情書丟了才好呢!
“不會吧?”周小鷗也嚇了一跳,“你早上不是拿著出門了嗎?你說要去買信封!”
“是啊,我買了信封封了口之後就放在口袋裏了,我還記得塞進口袋的時候我特意撫平了信封每一個角呢!”
“那還費什麼話,趕緊找啊!”周小鷗拉著淺淺就要往人群外麵擠,這時候終場哨也響了起來。
淺淺果斷地掙脫小鷗的手,說:“你在這兒陪沈念峰,就別跟我去找信了!”周小鷗張張嘴要說什麼,淺淺急了,“你走了誰給我看著周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