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急之下,跌落了床頭。
麵具人感覺到動靜,回頭一看,身影一閃已將我扶起:“你做什麼!你身子還未養好,不要亂動。”
興許他自己沒有發現,方才的話語中口吻甚急。心頭一閃,驟然問出:“你認識我?”
我並不認為,那是陌生人的口氣。
“不認識。”一雙暴露在空氣中的眸子定了定,顧自起了身不再扶我。
自己扶著床爬起來,盯著他的後背道:“你抓了他。”
“對。”他也知我指的是誰。
“你把他關在哪裏。”
“你怎知我沒有殺了他?他已在亂葬崗。”
我定定地道:“你撒謊。他不會死的。”
“你如此肯定?”
“對。”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思了半瞬才道:“因為我還活在這世上。”
“哦?他若死了,你也要跟著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
麵具人回過身,看著我:“那是?”
“他不會甘心就這麼死去的……特別是,我還好好地活在這世上。”
麵具人忽然爽朗地笑起來:“他恨你?”
“是的。”
“你也恨他?”
“對。”
“那你為何還要管他死活?我殺了他,不是替你出氣了麼,你還得謝我。”
我扯了扯嘴角:“不會。反而,我也會恨你。”
麵具人“哦”地疑問了一聲,那雙明眸表現出不解。
“我恨他,他恨我,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你插手,不道義。何況他還救了我,在這之前我得還恩。”
麵具人沉默了半晌,才終於道:“你猜對了,他的確沒死。想見他?”
聽他口氣,要代價?
或許是我想多,在我點頭後,他便示意我跟他去。
一路上,各路“畜牲禽獸”紛紛向麵具人致敬。貓狗豬牛馬羊,兔鹿虎獅豹象,形形色色,近乎每個人都戴著不同的麵具。
初步看來,還是個挺有組織性的匪徒……哦不,這已經不是匪徒的級別了。
沉重的鐵鏈聲將我從思緒中拉回,抬首一看,滿是鐵鏽的牢門“吱吱呀呀”地打開了,水氣伴隨著重重的血腥味飄了出來。
興許他認為沒人可以逃出,所以一個守門的人都沒有。
“需要本座抱你進去麼?”
“不需要。”
真的踏進去後才明白他那話是什麼意思。
繡鞋一踏進去,便如踩進水塘一般,若非這牢中一片漆黑,我一低頭便會看見染了色“煥然一新”的鞋履。
“嘀嗒……嘀嗒……”牢房中,滴下來的不知是水,還是血。
更深入的時候,開始聽到被關之人狼嚎般的吼聲。我不知道他們在用什麼刑,隻知道能讓男子漢哭嚎成這樣的,定非善類。
他竟然被關在這種地方……心跳漸漸快了,不是他,不是他……他一定很好的……
“沒想到……”走在我身後的麵具人意味深長地道,“小淑妃也隻是個女人而已,對這牢房還是有所害怕的。”
他什麼意思?我不是女人,難道還是男人麼?
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回答道:“小淑妃在宮中的膽魄,現在民間無人不知。”
膽魄……我冷笑出聲,那叫膽魄麼?隻是不想在敵對的人麵前屈服而已。我大抵隻是太過倔強,不知轉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