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他渴望,是他享受她的糾纏,她的黏膩,她的驕蠻頑劣,這是他們的相處方式,他樂在其中。
淺幺讓他的陷在幸福的泥沼,卻也讓他的心隱隱抽疼,直至劇痛,無法忍受的疼痛。
他隻願意給她的親昵,隻想要她的情意。
蒼玄軒的七情六欲隻因一個人而生。
他們之間,早就分不清誰愛誰,誰占有誰,全然的愛,才有全然的占有。
頭頂上轟隆隆作響,他們知道救援來了,要不一世英名真毀在自己手上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她冷靜開口:“我給你一次機會,一句話,我就原諒你,隻要你說出來。”
沒有停頓,沒有遲疑,他柔聲回答:“救我。”
隻是不是求饒。
而是帶著愛憐的意味,甚至帶著一絲絲的誘哄。
無可救藥的愛你,你是唯一的解藥,中愛你的毒。
所以,請你,救我。
你是我唯一的救贖。
第二日
淺幺醒來就看到蒼玄軒似笑非笑地站在她床邊,做什麼啊?擺擺手揮散惡靈,“我不是十幾歲了,再沒興趣玩什麼愛得死去活來的癡心戀愛遊戲了,你離我遠點。”
他好像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是。蒼玄軒受教地聽著。
淺幺去洗漱,完畢出來,他還在?
“你是老男人。”她指責道,越老越無趣,怕東怕西,衡量來計算去,人老珠黃,牙都沒了還不知道到底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對,所以我考慮的都是現實問題。”蒼玄軒順著她回答。
他還敢提?瞪他,明知道她最恨他這點。什麼現實,逃避就逃避,鬼扯什麼。
“直接,坦率,真實,我都做不到。”蒼玄軒異常誠懇地自我剖析。
淺幺挑挑眉,她知道,那又怎麼樣?
“我很抱歉,過去這麼多年,對不起。”
淺幺瞪大了美瞳,詫異地瞪著蒼玄軒。他,他是想告別嗎?對不起,再見。這樣嗎?她的心上上下下是想聽到這句嗎?活不耐煩了他。
而他無辜地接著說:“我配不上你,不要講身世就是我的性格也配不上你,太深沉又太世故,自我防備太強,拒人於千裏之外,冷漠無情。但是你知道我的,一旦承諾死也一定會完成的。我沒有辦法勉強自己去承諾辦不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淺幺那因驚異而微微張開的嬌嫩唇瓣,悄悄顫動著,清純中有著邪惡的誘惑,撩人心思,極具挑逗性地邀他品嚐。
蒼玄軒低下了頭百般憐惜地輕吻她,引來淺幺一陣戰栗,憤怒卻讓她挺直了背脊。
是,她也不會再勉強他,她會讓他後悔自己不勉強自己,後悔現在這麼誠實,她會廢了他!
烈焰在焚燒著,即將成蔓延之勢,將他們倆都燃燒殆盡。
“所以,淺兒……”他終於舍得暫時休兵,離開那妖嬈的雙唇,待會再戰。
蒼玄軒如溫煦春風般一笑,一時間冰雪初融,春暖花開,淺幺幾乎迷失在他的笑容中。
想怎樣?
“原諒我所有的錯。我沒有辦法就這樣放你走,是我自私。”說他無恥卑鄙下流,什麼都可以。他想念她的嬌慵,她的依賴,瘋狂的貪戀著……
“嫁給我好嗎?為我穿婚紗,為我留下來,和我在一起,好嗎?”不論地獄還是天堂,同行。
如平地驚雷,淺幺向來引以為傲的不是美貌而是大腦,但是它在這一刻,停擺了。操勞過度多年之後,此刻,對她生命最重要的一刻,它鄭重宣布罷工。
蝦米?困難的吸氣,吐氣,她覺得自己窒息中。
“你願意嗎?”他真誠地看著她。
她極度懷疑他被妖魔上身,但是她還是刻意悠哉地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怎麼搞的,快點做出反應啊,對策,對策,快想!這腦子當機也太久了吧。
蒼玄軒笑意擴大,直至眼眸的最深處,仿若要將她的心魂全部吸引進去,“這麼說你是沒意見了,我就知道你也舍不得我。我們分不開的。”
他分外輕柔地將戒指戴上她的無名指,居然還不是鑽石的,再看看,昨晚拿命去拚才得的那個所謂的暗後戒類。
誰求婚不用鑽戒的?不過這個淺幺確實比較喜歡。
不對,她應該拿喬的,她應該高高在上訓斥他白日做夢,她應該冷淡生疏地嘲諷他癡心妄想。但是他怎麼還在笑,一臉幸福滿足的樣子。
妖魔化的蒼玄軒,淺幺困難地咽著唾沫,好嚇人。
少給她笑得那麼無辜。
“那我們公證吧。”
啊?淺幺杏眼呆張,難以置信地注視著一臉閑適的蒼玄軒,他確定他說的不是:我們吃飯吧。
像從地裏冒出來的蘑菇似的出現的公證人員以及麵無表情的蒼琅和魅紫作為見證人,手續迅速完成。
淺幺生平第一次以呆瓜樣的小臉,悲壯地自動跳入精心為她鋪設的陷阱,慷慨赴義。
貌似很舒服?原來小紅帽被裝成慈祥外婆的大灰狼生吃入腹的感覺是這樣飄飄然的啊。
她敢發誓,蒼琅出門前絕對有向她眨了眨他那雙桃花眼,才恢複成撲克牌的臉離開。
接下去是停在院內的直升機,等淺幺回過神來,他們已經降落在屬於他倆的小島上。藍天、白雲、海浪、沙灘、木屋、就剩他們倆的熱情天堂,蜜月開始嘍……
淺幺帶著不明情緒看向身旁貌似笑得清淡,眼光中充滿暖意的男人,明白過來她又被他牽著走了,他愉快的不得了!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會被他貌似溫柔無害的表相迷惑,忘了他能有多邪惡!
不可原諒,她要掐死他!
暗王大人當然不會因為身邊的小女人滔天惱火而受到影響,享受他們的蜜月吧,他敢發誓很快他的新娘就會忘了剛才發生過什麼讓她憤怒的事情了。
等她想起來,噓,春宵一刻值千金,什麼也不要想哦,專心愛他就好。
蒼玄軒運動下自己的臉,有點僵啊,他實在是掩不住笑,當然還得給新上任的妻子大人留點小小的麵子。這是為了以免日後被翻舊賬,他向來都小心謹慎,且做事萬無一失的。
咦?你問婚紗,婚禮啊。
那個再說啦。
哦,你是說還有一句重要台詞沒說,就是那三個字啊,也沒關係啦,再說,有機會的。
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婚禮可以後補,婚紗隻要是為他穿,想穿多少次都沒問題,至於那句話,她喜歡說多少次,他都會虔誠地洗耳恭聽。
隻有蜜月是當下之急,絕對不能浪費,她是他的老婆了,感覺真好,臉上的麵具要掛不住了。
接下來不好意思,他要安撫那已經快要抓狂的可愛老婆了,麻煩各位請離場。
(全劇終)
請完全忽視,某人歇斯底裏的尖叫,或者你可以姑且視為是因太過於歡欣而情難自控。
再見嘍……
風很溫柔,愛仍很灼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