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森林在夜色中陷入沉睡,隻有偶爾的鳥鳴能打破這份靜謐。燃燒的篝火劈啪作響,火焰在木柴上手舞足蹈,映得篝火邊三人的影子不停晃動。小花不知是陷入了回憶還是在組織語言,停了半晌才開口。
“我,是一個魔族。”小花望著篝火,一開口便石破天驚。
顧義和艾莉雅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小花看著兩人的反應,苦笑了出來。
“沒錯,我是魔族,每個人類都深惡痛絕的魔族。“小花翻過金屬的虎爪,在腕部有一個虎頭裝的簡約圖案。“不過你們這些普通的旅行者從來都沒見過吧……魔虎一族,是北方魔族中六大部族的其中一支。雖然地位崇高,但人數稀少,居所隱秘,普通人類甚至普通魔族都不熟悉我們。我們隻為魔族培養魔法祭祀,至於其他的魔族事務我們絕對不會參與,這也是魔虎一族的祖訓。“
小花看著自己的金屬手臂,麵露悲傷。“所有的一切,都從我的父親開始遊曆大陸開始……”
根據小花所述,他父親生性好動,刻板的族規和荒涼的居住地讓他十分痛苦。於是他父親偷偷溜出了來,化身各個種族在大陸遊曆。因為魔虎一族本身就具有幻化外表的種族天賦,極難破解,所以才沒有在遊曆的過程中遭遇危險。
“所以今天你們兩人走進夫人的家裏,還看破我的幻化,我內心是十分警惕的,還以為你們是裝傻充愣的探子。”小花看了看認真聽故事的兩人,又指了指顧義,“不過基本已經死在熊爪下的探子,估計也活不到你們這個歲數……”顧義聽罷狂翻白眼,我才是個10級的小號有木有啊……
“後來,在遊曆的途中,我父親就和吉姆叔叔相識了。其實到現在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活潑隨性的父親會和刻板認真的吉姆叔叔一見如故……”說到這裏,小花撓撓頭,一臉百思不得其解。
“我知道我知道,好多書裏都寫過類似的友誼!他們兩個是好基——”艾莉雅突然舉手,兩眼放光的說道,可惜還沒說完,就被顧義一把上前捂住嘴,嗚嗚地說不出話來。
小花看著兩人奇怪地舉動,皺起了眉頭。“沒事兒沒事兒嗬嗬嗬……你繼續吧……”顧義鬆開了艾莉雅,陪笑說道。已經反應過來的艾莉雅吐了吐舌頭,不說話了。
“這個吉姆叔叔,就是夫人的丈夫,後來成為了萊恩帝國的將軍,為帝國抵抗魔族數十年,被稱為帝國基柱的——吉姆·雷諾將軍!”小花再次爆了個猛料出來。
“啊!我想起來了,就是酒館裏的冒險者閉口不言的雷諾將軍麼?原來如此啊……“顧義恍然大悟,覺得故事已經接近核心部分了。
艾莉雅扶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按你所說,難道雷諾將軍因為和你父親的關係,導致被帝國皇帝懷疑,繼而含冤而去了麼?”
小花不知什麼時候又點起了雪茄,他吐出一口煙,看著艾莉雅。“你猜的方向是對的,隻不過其中發生了太多讓人心寒的事兒。”
“我父親和吉姆叔叔之所以能成為摯友,是因為他們都有著共同的理想——結束永無止境的戰爭。我父親在遊曆大陸的過程中,看到了太多戰爭後的人間地獄。而吉姆叔叔常年在軍中,也對毫無道義的互相傾軋,血流成河感到深深的厭惡。於是兩人約定總有一天,要實現大陸真正的和平。這些都是後來吉姆叔叔和我說的,那時我太小,我父親還沒來得及和我說吧……”談及父親,小花的言語中總有一股化不開的悲傷。
“於是,你父親為了理想,殉道了麼。”顧義靠著大樹,火光在臉上跳動,看不出什麼表情。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那時我還小,隻知道有一天很多人衝進了家裏,我父親的親隨帶著我殺出一條血路逃了出來,十分狼狽地逃離了故土。半路上,吉姆叔叔帶著親衛接應我們,卻被早就埋伏好的部隊伏擊了。吉姆叔叔身中八刀,將我抱在懷中逃了出來……”雖然小花說的風淡雲清,但兩人卻能感覺出其中的刀光劍影,鮮血淋漓。
“埋伏好的部隊……嗬嗬……”顧義麵露冷笑,嘴角一撇。
小花看了看顧義,歎了口氣。“所以說,人心才是世上最難揣測的事情。在軍隊中威望甚高的吉姆叔叔,情況也不是那麼樂觀。我被救出之後,就秘密生活在吉姆叔叔家中。不久,魔族那邊就傳來了我全家的死訊,我,成為了一個孤兒……如果沒有吉姆叔叔和夫人,幼小的我說不定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