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怎麼突然想學?妳不是討厭英文?」
「總是……不能一輩子逃避下去,而、而且我平常也沒什麼事……」愈說頭愈低。
秀琪失望地垂下肩膀。「原來隻是這樣……我還以為妳有對象了呢!」
麵對同事的關心,彌希覺得好愧疚,不是不願告訴她們,隻是怕她們萬一知道她竟然仍舊跟***的對象來往,她們一定會很反對,所以就沒有勇氣說……也許再過一陣子,也許等他們真的穩定些。
「這樣也好,有點目標也不錯!妳看起來有精神多了喲!」惠芳笑道。
「不過妳也不能把時間都放在補習上,不然怎麼有時間交男朋友呢!」秀琪到底還不是那麼讚成。
「有男朋友也不見得比較好,妳看看雅雯,她男朋友一跟她提分手,她憔悴成什麼樣?」惠芳反駁說。
「雅雯的情況又不是一般情況,大家都知道在夜店認識的男人隻能玩玩,認真不得的,偏偏她不信邪,硬是陷下去,勸了她好幾次都不聽,誰救得了她嘛!」
「總之啊!男人沒幾個是好東西。」
「惠芳,妳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啦!我家的阿武就是個好人。」秀琪捍衛自己男友的品格。
惠芳哼了哼,不予置評。
「彌希,妳別聽惠芳胡說,她被男人騙過才這樣,其實好男人還是很多的,隻要不去碰那些流連夜店的男人--尤其是壞男人,一定找得到很疼妳的人。」
她們的話讓彌希聽了有些心慌,這麼一來,她就更不敢告訴她們了。
「雅雯……還好吧?」她小心翼翼地問。
「怎麼可能好,每天都腫著眼睛來,她可是全心全意付出,她說她從來沒有那愛過一個人,可是那男人還是把她給甩了。太優秀的男人果然碰不得,妳沒看過她男朋友,長得又高又帥,常常出現在商業雜誌上呢!我看他八成在家鄉還有個大美人老婆或女友,雅雯充其量隻算得上是玩伴吧!」秀琪說得既無奈又欷籲,尤其她和雅雯的感情向來就不錯,看她又哭又鬧的,不禁慶幸自己當初失戀時,雅雯要幫自己介紹外國男友時沒答應。
秀琪的話戳中了彌希的隱憂。
他與她同床共枕的,為什麼能克製得住自己的欲望?是他意誌力驚人?或者,他根本另有溫柔鄉?
她忽然覺得,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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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彌希真的不想看到這一幕。
挽著他的女人優雅而美麗,和他登對極了。這就是他打電話來說今天恐怕會晚點去找她的原因嗎?
她不自覺地跟著他們的步伐前進,看著他們有如一對相愛的戀人走進高級餐廳裏,他的女伴還不時對他做出一些親昵的舉動,突然秀琪和惠芳的話語在她耳畔響起……
她一直認為,就算她不可能一輩子擁有他,但至少在和她一起的這段時間裏,他不會再有別人……是她錯了?還是她太天真?
她沒有哭,隻是提著剛買的便當走回人潮裏。
回到家後食之無味地把便當啃完,早早就上床睡覺。
閉上眼,愈不願去想,思慮卻愈加清晰,最令人生氣的是,她還在期待他來敲她的門,她還在盼望他能對她解釋些什麼;而她明知道他從來不會對她解釋……她也從不敢問。她不是故意要委曲求全,她隻是不希望在這恐怕會是極短暫的相處時光裏,彼此留下不愉快的回憶。
但……也苦了她自己,因為她是個傻瓜,活該受罪。
臉頰涼涼的,枕頭濕了,淚也流了,她卻遲遲不肯張開雙眼。反正她早已習慣哭著入睡、哭著醒來,等淚流幹了,她自然就會睡去。
可是她沒睡著,電鈴一響,她立即起身,猶豫了片刻,還是開了門。
接受他一進門的擁抱和親吻,但她卻不再感到幸福,她在他身上聞到了不屬於他的香水味道,微微笑了下,退步走進屋裏。
「抱歉,妳睡了嗎?」艾略特見室內沒開燈,直覺地問。
「沒……剛要睡。」她抬頭看了下吊鍾,淩晨兩點,他比她以為的「晚點到」還要晚上好多,而這段時間他們又做了什麼呢?她抑製不住自己妒忌的揣測。「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不會說要來卻不來的。」
「我隻是以為你今天會很忙。」她站在黑暗中看著他,明明他就站在她麵前,不知怎麼地,她卻覺得他離得好遠。
「是有一點。」他疲勞的揉揉太陽穴,想趕緊洗掉自己身上的香水味,他不知道彌希察覺到沒有,但她看起來很平靜,「我先去洗個澡。」
「其實你不用趕著過來的。」
「什麼?!」他吃了一驚,但馬上反應過來,她恐怕也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他忘了女人都是很敏銳的。可是她的表現卻讓他一頭霧水,他搞不懂她想怎樣。
「這樣我們都太累了,你不覺得嗎?」
「我可以解釋我身上的味道……」
「不是香水味的問題。」如果不是她親眼看見,那麼她會自動為他解釋,那香水味不過是洽公時不小心被某個同事或客戶沾上的,她甚至不會放在心上,因為她從不想懷疑他。
「那是什麼問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看不到她的臉,甚至感覺不到她的情緒,他一個箭步跑去開了燈,看見她早已哭紅的雙眼。
「你不用瞞我,也不需要騙我,從來都不需要啊!」她沒想綁住他,他甚至不用說什麼就是自顧離開,她也不會埋怨的。
他的話有很多矛盾,雖還不足以洗淨她所受的傷,但她卻無法克製地緊緊回擁著他,無法控製自己不去相信他。
是的,她呆她傻,她活該受罪,因為她已經愛他愛得無法自拔。
這個男人太難掌握,她懂;這段關係隨時可能終止,她懂;她或許隻是他眾多情人之一,她懂,這些她都懂……但就是愛上了,縱使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雖然沒法欺騙自己不在意、雖然沒法讓自己不去妒忌,但她一點都下願去想未來,隻想現在,他還在她身邊,這就夠了;就算他僅是為了她的身體,也無妨。因為她知道生命的無奈,知道誰都沒辦法保證什麼,就如同父母親的猝逝一般。
她學會了隻將眼光放在眼前,久而久之,太遠的未來,她已經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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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車回家的途中遇到紅燈,她又開始發呆了,渾然不覺有道怪異的眼神一直朝她射來,直到一輛機車騎到她身邊靠得她好近,她才疑惑地轉頭,對上一雙猥瑣的目光,身旁衣著破舊的男子,突然露出一口黃牙對她垂涎地笑著,「小姐,妳好漂亮。」
她一驚,強自鎮定地回過頭直視前方,突然覺得紅燈的時間長得令人如坐針氈。左右兩邊的紅綠燈才轉黃而已,她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加足油門衝了出去。
她緊張的手心都濕了,一邊加速一邊注意照後鏡,就怕奇怪的男子跟來。她停在待轉區上準備左轉,沒見到怪男子的身影,不禁鬆了一口氣,正要放心之餘,怪男人卻忽地一聲從她身後出現,同樣停在她身邊。
「小姐,妳真的好漂亮……要不要跟我**?我會讓妳很舒服的……」男人猥褻地在她旁邊說著。
此時彌希隻覺得求天不應、求地不靈的,偏偏待轉區裏又隻有她跟怪男人兩台機車,其餘的人都遠在待轉區之後。男子口中不斷念著嗯心言語,她直覺耳邊一直嗡嗡作響,呼吸急促,害怕得幾乎暈厥。好不容易又等到綠燈,她連看都不敢往後看,悶著頭直加油,恨不得能飛。
一路飆回租賃的公寓,隨便停了車子,她抖著手開了大門,直到大門關上後她才準許自己大口喘氣。
啊!抖得好厲害……別抖、別抖,這幾年她都是自己一個人,有什麼應付不了的?隻不過是一個變態罷了,沒什麼、沒什麼……
她不斷催眠自己,卻怎麼都安撫不了想哭的情緒,門鈴響起時,她嚇得跳了起來。
「是……是誰?」
「寶貝。」溫存的嗓音傳來。
她匆匆開了鎖,狠狠地衝進他懷裏緊擁著,平息自己顫抖的靈魂。
是的,她需要一個溫暖的胸膛可以依靠,就算他不在她身邊也沒關係,隻要能偶爾見見他,偶爾讓她感覺到自己是被保護的……就夠了。
「怎麼了?」艾略特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搖頭,在他懷中拚命搖頭。「沒事、沒事,我隻是太……太想你了。」
不想讓他擔心,也不想讓他覺得她是個依賴性太重的女人,她可以處理的,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