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從山上衝下來的湍急的溪流,水雖然不算深,但冰冷刺骨,而且也足以淹沒尚雲棠這麼大的孩子。那兩個怪獸似乎並沒有發現尚雲棠離開了馬背,又撲向那匹駿馬,家犬蘇旺狂吼起來,突然間飛身躍起,撲向黑怪物的頭部,而那匹駿馬,也發出了一聲悲鳴,它猛然高高躍起,用前腿狠狠地向怪獸踹了下去,那怪獸至少要比馬兒高出一半,卻擋不住馬兒最後的拚命一擊。隻聽得哢嚓一聲,那怪獸的前胸硬殼竟被踹裂開,頓時一股惡臭洋溢起來,流出了黑色的液體,而同時,那怪獸的手臂狠狠地刺穿了馬的腦袋,格魯家的馬兒,竟與這怪獸同歸於盡了!
可是,那條家犬蘇旺畢竟弱小,它準確地一口咬住了怪獸的手臂,那怪獸發出了痛苦的嘶叫,手臂還沒等咬斷,就被另外一條臂膀夾住了脖子。勇士家的家犬,也是犬中的非凡之物,它就在自己快要斷氣的一瞬間,咬斷了黑色怪獸的手臂。隻聽得哢嚓一聲,蘇旺嘴裏還銜著一截臂膀,就被怪獸的鉗子掐斷了頭顱。
而尚雲棠,根本站不起來,就被激流衝了下去,在撞到幾塊石頭後,他失去了知覺。
那白衣女子站在格魯家門口,那些黑怪獸有十幾個,牽著這片山坡住的所有的女人,整個聖女坡十幾個女子都被活捉了,隻有格魯的女人死在怪獸手下。她走到幾個女人跟前,察看一番,那些女子嚇得頭都不敢抬。白衣女子仔細查看著眼前這些女人,就好像在查看著市場上的牲口一般。隻要指向哪個女人,黑怪獸就把這個女人當場殺戮掉,剩下看上去都健康一些的,共有八人。她手一揮,就讓黑怪獸扛著離開了,那些怪獸飛快地往山中而去,白衣女子守在後麵最後一個離開,她恨恨地看著死在地上的格魯和他的妻子,又望向尚雲棠逃走的方向,過了一會兒,女子一縱身,隻見一道白色的身軀飛向空中,黑暗的夜幕下顯得格外詭異。她優雅地飄揚著,又在空中頓了一下,才一個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尚雲棠被溪流一直衝下山去。
這條溪流從山中而來,多條小溪在此彙聚成一條湍急的小河,穿過聖女坡,在靠近桑家堡土司府的時候,溪流拐了一個彎,河麵陡然變寬,流速也稍稍減緩。
這時,突然間溪流邊跳出一個人,手裏不知揮出了一個什麼東西,往河中一拋,又往上一拉。原來是一個網兜,而此人兜住的人,儼然是昏迷中的小孩尚雲棠。這個守候在溪流邊的人迅速解開了這張網,把尚雲棠抱在懷中,看了一眼,便用一隻手掌緊緊地壓在他的後心,然後又從腰間拉出一塊布,將他裹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到懷中的尚雲棠發出一聲咳嗽,噴出一股水來。這人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抱緊了孩兒飛也似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