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妮卡本來很早就睡下了。
看完新聞她連晚飯都沒吃就上床了,誰有胃口吃呢,到底是誰這麼殘忍,要殺死如此年輕的生命,以如此殘忍的手段。
還有,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滿腦子都是問號,輾轉反側中那個搏鬥的畫麵又出現在眼前。隻是這次能夠看清楚人臉了!
那個被恰住脖子的人是迪莫教授,而他有把刀子插進了另一個人身體裏,那個人……是約瑟夫!
維妮卡哪裏還躺得住,她跳起來隨便抓了件衣服就往外走。艾米的車鑰匙就放在門口的架子上,她拿起來去開車——還好,羅嘉學車的時候拉著她一起學了,不然她可能要跑著去約瑟夫家了。
車子一路疾馳,直開到約瑟夫半山別墅的所在才停下。維妮卡跳下車,那些問題像火焰一樣點燃了她的全身,血液撞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她奔到門廊前連按了幾次門鈴,沒有等到回音。
維妮卡幹脆猛敲起門來,她需要一個解釋,也顧不得失禮了。但敲了半天約瑟夫仍沒有出來,難道不在家?
她不死心地繞到房子後麵,打算從花園翻進去看看,腳剛著地警報聲就響了起來,嚇得她愣在原地。好在這間別墅周圍沒有其他的住家,也不怕吵到別人。
等了片刻,別墅裏仍舊一片漆黑,也許去別的地方睡了……她不由聯想到喬安娜,心裏很是別扭了一下。
奇怪了,她幹嘛不高興?
也許是覺得約瑟夫的為人不至於配那麼一個傲慢的女朋友吧,她替自己解釋。
正猶豫要不要就此返回的時候,屋內忽然亮了起來,照得她周圍的景物也變得清晰,維妮卡才發現自己的落腳點離遊泳池隻有幾步之遙,偏一點就掉進去了。
慶幸之間,約瑟夫已經到了她麵前。
“你這個時間在別人家的後花園裏做什麼?”雖然疑惑,他還是風度翩翩,臉上看不出半點不高興和奇怪。
“我敲了那麼久的門你們兩個都沒聽到。”維妮卡小聲解釋著,站在約瑟夫身後的男人有點麵熟,好像是在機場看見的那個大白天帶墨鏡的。
出來的時候太匆忙,也沒多穿件衣服,院子裏的寒氣讓她禁不住打了個顫。
“先進來再說吧。”約瑟夫的眼光何等銳利,注意到她細微的動作後蹙了下眉頭,而同樣有著好眼力的柏修斯則在後麵輕輕咳嗽了一聲。
約瑟夫轉身進屋,背對維妮卡橫了柏修斯一眼。
屋裏並沒有比外麵暖和多少。
“晚上出來衣服要添好,不然身體再結實的人也會感冒的,”約瑟夫說著意有指地斜了柏修斯一眼,拿起沙發上裝飾用的毯子,遞給了跟著走進來的維妮卡,“坐吧。”
維妮卡接過毯子披在身上,感覺舒服了一些,約瑟夫在她對麵坐下才又問。
“說吧,找我什麼事?”
“呃,我想問……”維妮卡看了看柏修斯,沒想到有他人在場,到嘴邊的話又縮了回去。
約瑟夫見狀對她淡淡一笑,“柏修斯沒關係的,是我很好的朋友。”
“我想知道迪莫教授到底去哪了。”維妮卡肅著臉,直視約瑟夫的雙眼。
“我又不是助教,教授的行蹤我怎麼會知道?”約瑟夫仍是不慌不忙地笑著,看樣子她是想起來那晚發生的事了。
“我明明看見他用刀子紮傷了你……”維妮卡皺著眉頭站起來,毯子滑落到地上也沒理會,她身體前傾,伸手撩開約瑟夫紅色襯衫的衣角,像要確定什麼似的朝他左肋下方的皮膚摸了兩下。
冰涼的觸感,結實的而流暢的線條,沒有傷疤或痕跡。
約瑟夫因為太驚訝而沒有躲閃,該稱讚她勇氣可嘉嗎?半夜跑到吸血鬼窩裏隻為弄清楚心裏的疑惑——跑到一個男人家裏也夠危險的了,而且不止一次,先是迪莫教授,後是他。
就算是魯莽也該有個限度吧。
“他沒能用刀傷到我,迷藥使你的神智混亂了。”人們會選擇他們能接受的理由去相信,而吸血鬼所要做的就是混淆視聽,給他們可以認同的東西。
“就算是這樣,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維妮卡瞪著約瑟夫,試圖從他淡定的表情中找出破綻,他眸光中的清冷讓她不至於受他的魅力影響。
這麼強硬的表情是不會出現在塞提亞臉上的,約瑟夫發現此刻自己竟沒有把維妮卡當成塞提亞,看上去相似的臉,骨子裏有那麼大的不同。
“你是在質問我嗎?”他從維妮卡的語氣裏嗅出含義,她在懷疑他是凶手!
“不然你怎麼解釋這麼多巧合?你去找了迪莫教授後他就不見了!而正好讓警方把他列為了嫌疑犯!”
“也有可能他真的是畏罪潛逃。”
“凶手不可能是他!”
“你怎麼能怎麼肯定呢?”
“迪莫不過是個好色的老頭,如果他有那麼大力氣去殺人,根本不需要在我的飲水裏放迷藥,而兩個死去的女孩身體裏都沒有迷藥的成分。”警察已經迫於媒體的壓力把驗屍報告公布出來了。
這個女孩子的頭腦很冷靜,思路也算清晰,這樣的人,怎麼會被那些謠傳所吸引?莫非她讓自己隻身涉險,並不是想了解吸血鬼,而是因為她在調查這個案子?
“告訴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想弄清楚這件事情。”約瑟夫沉吟著,她剛來沒有幾天,不可能和兩個死者有什麼關聯。
“是你做的嗎?”沒得到正麵回答,她幹脆直接問。
“我為什麼要殺他們呢?”約瑟夫開始覺得要很努力才能保持氣定神閑的狀態了。
“那正是要你來告訴我的。”維妮卡答的不卑不亢。
“如果我是凶手,你這麼貿然跑來找我,就不怕被我殺人滅口嗎?”約瑟夫的語氣再不能如常,這個女人似乎壓根不知道什麼叫做危險!
“那在你殺死我之前,先回答我幾個問題。”維妮卡反而不如來之前那麼衝動,平靜地說。她不是不怕死,隻是比起死亡,她更希望弄明白真相。
約瑟夫怒極反笑:“我好像一直在回答你的問題。”
“羅嘉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