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晴天。
太陽好不容易才出來,看樣子是打定主意要好好呆上一陣子了。
“沒有雲、沒有霧、沒有風!這鬼地方真是沒法呆了!”
幾個平日就有來往的吸血鬼聚在約瑟夫冷氣大開的別墅裏打牌,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冒險在白天出門的好。
“我給你帶薪放假,提供你飲料和娛樂你居然還抱怨?”約瑟夫端著酒杯,裏麵盛的是他們的“飲品”。因為這次難得的聚會,他破例找人弄了些稀有的血種,新鮮的。
他嘴裏似在責備,眼角眉梢卻全是藏不住的笑意,就像雖然全部窗簾都拉著,陽光還是從外麵滲進來一樣,而且都那麼明媚。
剛才正大聲抱怨的吸血鬼馬上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我的意思是幸好還有一個避難場所給我們,天堂啊,天堂啊!”說著急忙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生怕別人搶他的似的。
“得了吧!古德,我都快受不了你的阿諛奉承了!”另外一個吸血鬼半是好笑地看著同伴,“不過話說回來,大老板這麼高興是有什麼好事發生了?也說出來給我們分享一下嘛!”
說話的是洛克,他公司這幾個手下都是沒有宗族派係的自由人,惟錢是圖的家夥們。
“哪有什麼事,就天氣很好啊。”約瑟夫背著光站著,淡淡的笑意吟在唇角,隨口敷衍。
“拜托,老大,透露一點嘛!”洛克正待繼續由說,門鈴響了。
人類!
吸血鬼們都嗅出了味道,一起警覺地看著約瑟夫,等他指示。
她怎麼來了,不是說今天要去觀光嗎?
約瑟夫擺擺手,“沒事的,別緊張。”說著走過去開門,維妮卡正站在大門前,烏黑的秀發隨意地披散著,手裏抱著一個大花瓶,裏麵插滿了白色的鮮花,花瓣大而飽滿。
雖然知道他怕光,可看到眼前的情景還是讓維妮卡覺得有點誇張。連門廊上都掛了厚厚的黑布窗簾,還好約瑟夫的別墅是這座山裏唯一一棟,不然旁邊的鄰居一定會感到奇怪。
也許不是剛巧,而是他買了這座山。
“這是做什麼?”約瑟夫把維妮卡讓進客廳,目光在那一大束花上打轉。
“你不是說香料用完了嗎?”前天約瑟夫說起那種聞起來像梔子花的香沒有了,一時置辦不到,她今天去郊外踏青見到野花開了一地,乍聞之下竟與那香氣接近,就采了一大把過來。
他似乎是提了一句,沒想到她就往心裏去了。約瑟夫接過花瓶,平時這種“樸實”的東西哪進的了他的眼,不過這香味確實不難聞。
房間裏腥味太重,他才用熏香來遮掩,可這花香一進屋就把味道衝淡了不少,真是立竿見影。
“老板,什麼時候又重新搞這個調調了?”古德盯著維妮卡,咽了咽口水。
“這是我朋友,不是供血人。”他有種想把古德仍出去的衝動,但隻是咬著牙強調,臉上還是淡淡的笑容。
“供血人?”她沒聽懂這個單詞。
“他把你當作下午茶了。”約瑟夫本想含糊過去,但他忽然想看看她會有什麼反應。
“我很抱歉我不是。”真是……讓人不舒服,維妮卡皺著眉頭苦笑,她知道他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到是並不害怕。
“朋友?不會是女朋友吧?”洛克吹了聲口哨,“老大的品位就是好,瞧這姑娘一身的細皮嫩肉。”
“我該把這話當作誇獎嗎?”這個用詞也太奇怪了吧,怎麼聽著都像是形容食物。
“你們再這樣我可下逐客令了。”約瑟夫不高興地哼了一聲,懶得說他們就來勁。心裏卻一動,女朋友嗎?
“別這樣,難得有人類朋友,給我們介紹一下嘛。”一直坐在旁邊沒吱聲的男子出來打圓場。
“洛克、古德、湯姆,這是維妮卡。”她比他想象的,更適應他的圈子。約瑟夫給大家做了介紹,看維妮卡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是不是一出太陽就不工作的,我就可以認為他們是吸血鬼?”他們對她好奇,她也對他們好奇,原來SJ城裏有不少吸血鬼啊,真是想不到。
不過如果不算他們的“飲食習慣”和不喜歡陽光這兩件事,吸血鬼看起來和人類也沒什麼兩樣。
“不一定,柏修斯就忙著呢,你認識柏修斯吧?”洛克搖著頭回答。
“恩,他為什麼不休息呢?”她記得大霧天柏修斯都帶墨鏡,看起來是很怕陽光的。
是啊,柏修斯怎麼不休息?約瑟夫也留神思索,他這個朋友對光線的抵抗力極差,按理說應當躲在家裏睡大覺的,可是他打電話過去沒人接。他連打了20幾次,若是在家怎麼也聽見了。
湯姆不會打橋牌,他們這3缺一,他本想叫柏修斯來湊桌的,結果竟然找不到他。
“據我所知和那個新來的吸血鬼有關。”湯姆回答了他們的疑問,他的情報向來準確。
“你是說喬安娜?”有點意思,上次柏修斯不是說快查完了嗎,看來這件事很棘手,不然以他的能力早該辦妥當了。
那女人也是吸血鬼?維妮卡腦子裏閃過幾次不愉快的記憶,她還沒有機會問約瑟夫那女人和他的關係。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得她沒辦法靜下來思考——她也不想去思考。
隻知道自從海邊的談話之後,他們之間就有什麼不一樣了。也可能更早,在他們一起經曆了那場大火之後……甚至,是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機場!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早就讓她牢牢被他吸引。
隻是,她又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他呢?
“我放一些到樓上去。”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她分出一半花抱著上樓,她記得上麵有個古董花瓶是空的。
約瑟夫家的二樓仍是她上次來時的模樣,她徑直走到陽台邊把花插進那個大瓶子裏,瓶口很細,花不至於掉落到底部。
維妮卡滿意地笑笑,轉身離開之時忽然瞥見壁爐旁的矮幾上放著一個相框,她好奇地走過去,拿起來一看——
這是她嗎?
黑白相片上的女人,有著和她一模一樣的麵龐,一樣的長直發,頭發遮住了肩膀,看不出穿的什麼衣服。
到有點像國內拍的標準照,隻是這照片為什麼會出現在約瑟夫的房間裏呢?
“還沒弄好嗎?”維妮卡半天不下樓,約瑟夫不放心上來找她,卻看見她拿著一個相框在看。
那天柏修斯說想要看看塞提亞長什麼樣,是否真的和維妮卡那麼像,他找出來給他看過後忘了收起來,沒想到讓維妮卡看到了。
“這是什麼?”維妮卡把相框晃了一下。
“沒什麼,下去吧。”約瑟夫笑笑,轉身走下樓去,腳步很慢,心裏卻恨不得直接跳下去。現在還不是告訴她塞提亞的事的時候。
“可……”他在隱瞞什麼嗎?維妮卡又看了看相片,也沒看出個所以然,隻得作罷,跟著約瑟夫走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