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的小眯一會變成了冗長的睡眠,直至第二天近中午時,鬱小玨才緩緩醒來,坐起身,厚實的窗簾將屋內隔成了適合睡覺的灰暗。隱約還看得清床上那個安睡的人。
大執行官就是大執行官啊!居然可以和她這個無業遊民一樣睡到中午才醒。鬱小玨頓生不滿,爬上床去,伸手捏了捏那張睡顏。
他呻吟一聲,將鬱小玨的手拍開,翻個身繼續睡。
鬱小玨有點鬱悶,走到床的另一邊,繼續蹂躪那張睡顏。
謝子言這回下手更狠,一巴掌簡直就像甩蚊子的狠勁,把鬱小玨的手拍紅了一片。
早晨沒吃早餐血糖低的情況下,可想而知鬱小玨的怒火。
於是,同樣沒留半分情麵地狠狠下手,將他兩頰的肉扯成一個絕對會痛的弧度。某人安靜的睡顏終於有了變化。像做了噩夢一般漸漸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後媽級的小玨心滿意足,本想放開手賞他個安靜睡眠的。沒想在鬆手之際,雙手竟然被睡夢中的某個人抓住了,怎麼使力氣都掙脫不開。
他是想再被捏一次嗎?鬱小玨壞心地笑著。幹脆不掙脫了,順了某人的“心意”,魔爪朝他的臉龐步步進逼……卻在觸及那份柔軟時被人以一種及曖昧的姿勢翻身按下。
男上女下。
鬱小玨驚愕地看著她頭頂的那個男人。
謝子言迷蒙的睡眼裏閃過一絲精明,還有的,是她讀不懂的……唇角微微翹起,“老婆大人是嫌棄地板太涼想上來給為夫暖床嗎?”
鬱小玨才明白他怕是早就醒了,自己著了此賊人的道。
“暖床我是想,但是更想的是你去暖地板。從今天開始,你老婆我,決定睡到床上,至於那冷冰冰的地板,就勞煩夫君溫暖了。”絕佳的借題發揮啊!想她鬱小玨肖想這張King Size的大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無奈嫁了個夫君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美德,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如花似玉比雙十年華稍稍長了那麼一點的她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嗯。”謝子言這回倒是好說話得過分了,然後,又是習慣性地,幻想破滅,“看在你是我老婆的分上,那就一起睡吧!”眼中盡是促狹的光芒。叫鬱小玨產生一種錯覺,他真正想說的是,“看在你那麼垂涎我的分上,勉強分你一半床好了。”
不管他說的是什麼,至少,鬱小玨這次的借題發揮是失敗了,顯然,某無良的老公根本沒想過把床讓出來給她睡。最可惡的是,居然還敢邀純潔無瑕美若白玉的她同床共枕?!
然後,原本健康無比的腦袋開始轉些有的沒的。然後,原本正常無比的心態開始慢慢傾斜。然後,原本單純盯著謝子言的眼睛開始四處轉悠。最後,得出結論:她和謝子言這姿勢真的是……太曖昧了。
在男女之事上,咱鬱小玨臉皮還是比較薄的。一層薄薄的臉皮,當然遮不住充血的紅暈。最最最慘絕人寰的是——腦袋裏胡亂運轉的畫麵終於運轉到的臉部的某一部位——停止。然後,華麗麗地,鼻血噴了出來……
震驚了鬱小玨,趕緊用手捂住鼻子。
更震驚了謝子言,半晌沒有反應傻愣愣地看著身下的人,然後,微笑,扯動唇角,“看來夫人對為夫不是一般的滿意啊!”
鬱小玨還能說什麼?鬱小玨還能辯解什麼?
滿手的鼻血……
“為夫果然不該邀你同榻,”心有戚戚焉,“差點清白不保。”
你說鬱小玨能不怒嗎?
是誰每天穿那麼一點點在她眼前晃悠,是誰搞出這麼曖昧的姿勢害得她胡思亂想,現在,居然說她對他有非分之想?!
“謝子言,現在就算趴在我身上的是一隻豬我也會噴鼻血的。因為,你和豬一樣的重,壓得我氣血逆流。”鬱小玨不斷催眠自己,噴鼻血絕對不是因為熱血沸騰,“還有,本姑娘還沒擔心你這個暴露狂對我下手,你還敢嫌棄我?今晚我就搬上來睡,你要是害怕就睡客廳去。”
想當初她稀裏糊塗地住進來似乎也是因為謝子言的一句話,現在,嗬嗬,笨蛋果然是學不會前車之鑒這四個字的,鬱小玨最擅長的,隻有重蹈覆轍。
偷了腥的貓在笑,遂了心意的老鼠更在笑。
在鬱小玨找到第五份工作之前,先迎來了農曆大年。
說也奇怪,自從鬱小玨結婚以後,她早盼晚盼盯著手機盼,就是希望娘親大人能來個電話詢查一下,也讓她自然而然平淡而精彩地陳述結婚這件事情,然後,當然是好好地鄙視一下娘親大人,誰叫娘親大人以前總是一副她不靠相親絕對嫁不出去的不屑模樣。雖然、似乎、依稀,在遙遠的很久以前,她和謝子言是相了一回親來著。不對,相親時古代人的土話,咱現代人喊“聯誼”,雖然隻是兩個人的聯誼。
可惜,娘親大人最近再沒那般好興致電話掃射,於是,鬱小玨也是很低調地沒有把結婚這件事情透露給娘親大人知曉。
原本鬱小玨還是有好打算的。
她既然嫁人了,自然是要跟著謝子言回他家過年的。於是,她又有了一次低調不張揚的機會告訴娘親大人她不回去過年了,“順便”宣布一下她已婚的事實。結果,在她委婉地問了謝子言十句八句之後,謝子言才回答:“爸媽都在國外,過年也不喜歡人打擾,幹脆我跟你回家好了。”
鬱小玨在懵了三秒鍾後,樂意了。
把這麼大個男人往娘親大人眼前一放,在娘親大人驚愕的眼神中,跩跩的一句:“娘親大人,這是我夫君。”哈哈,似乎更具震撼效果。
於是,鬱小玨開開心心地替謝子言收拾行李,包袱款款回娘家。
至於回家的交通工具,鬱小玨堅持選擇火車,還是那種慢悠悠慢悠悠花最長時間到家的那種。當然,最大的原因是為了省錢,畢竟一趟遠途,車票錢能差好幾百。想她今年帶了夫君回家,為了表麵風光,早做好了一群堂弟妹表弟妹的“敲詐”,雖然這些錢很有可能是從謝子言口袋裏飛出去的,但最後,都算她的賬。
平常她總嫌棄謝子言是小氣大款,但謝子言在金錢方麵是未曾與她多做計較的。說什麼AA製,但是高級別墅的水電費,物管費也從來沒見他向她要過,一人一天的晚餐,除了前幾餐她的荷包大失血之外,謝子言一直吃得比較普通,反而是他準備晚餐的日子,好料從來不會少了她的,隻會更多。
兩個人既然住在一起,在現實的金錢方麵,很多是無法AA製的,在他大男人的麵子下那就更不可能了。但是,至少,能AA製的地方,她會選擇分開,不想到離別的時候,千絲百縷,剪不斷,理還亂……
幾個小時的火車下來,原本空氣還好的車廂內漸漸有些氣悶的煩躁了,鬱小玨幹脆打開了車窗,在一月的寒風下,她隻露了一條縫隙,任由冷暖空氣在身體四周盤旋互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