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陽眉眼間長長流海隨著蘇梓陽低頭的動作落下,在他的臉上打下一大片的陰影,他的麵色在月涼如水的夜晚裏,晦暗不明。
但洛明簡憑著這麼多年與蘇梓陽相處的經驗,哪怕隻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她都能夠輕易地斷定,麵前這個男人在生氣。
他憑什麼生氣?
他有什麼資格可以生氣?
他又以什麼樣的姿態出現在她的麵前,對她的生活說三道四?
洛明簡在心底冷笑,嗬,跟這種人講道理,純粹是無稽之談。
淡淡的月色把秋千踱上一層銀色的光暈,薔薇花嫩綠色的藤蔓繞著秋千上的繩索,向上攀爬。
周圍空餘幾聲蟬鳴,洛明簡心中有些膽怯,環顧四周,寂寥無人,如果蘇梓陽想要再這裏將她怎麼樣,她想必是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發覺。
洛明簡此時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對上蘇梓陽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抓著秋千的手,也微微顫動起來。
顧致遠,顧致遠,顧致遠……
這個名字仿佛一道魔咒,又仿佛是一道護身符,洛明簡幾乎是在一瞬間鎮定下來。
顧致遠是絕對不會棄她不管的。
不止是因為他們是夫妻,還有一些別的什麼原因夾在在這裏麵,洛明簡也說不上來。
腦袋中好像有一團霧,怎麼也揮散不開。
洛明簡抓著繩索的手,抓緊又鬆開,抓緊有鬆開,最後牢牢的連薔薇花的藤蔓都一起抓住,抬頭,對上蘇梓陽如黑曜石般黑色的瞳眸。
“蘇梓陽,不要再做無謂的糾纏了,我已經有丈夫了,他的名字是顧致遠,不是你蘇梓陽。”
蘇梓陽晦澀的陰影下危險的眯了眼睛,一步一步的向洛明簡靠近,洛明簡心跳陡然加快,她忘了,在這個男人俊美的外表之下隱藏的是一顆怎樣黑暗的內心。
如果小白兔主動去招惹大灰狼,後果會是怎樣?洛明簡閉上了眼,她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蘇梓陽卻絲毫不給洛明簡踹吸的餘地,修長的手指一挑,洛明簡那張驚慌失措但又無比堅定的臉,就這樣沒有半分遮掩的暴露在蘇梓陽麵前。
蘇梓陽玩味的看著洛明簡的驚慌失措,無處可逃,看著她像一隻倔強地小白兔一樣,慌忙不迭的收斂起臉上的所有表情。
“明簡,我還以為你能有多驕傲,你不是最討厭商人的銅臭味了嗎?最後還不是嫁給了一個商人,最後還愛他愛到——死心塌地。”
蘇梓陽最後一句話拖了長長的尾音,他就是要讓洛明簡痛苦,就是要看洛明簡掙紮,愛而不得的痛苦,他要洛明簡千千萬萬倍的感同身受。
洛明簡嗤笑,“蘇梓陽,你有什麼立場站在我的麵前罵我的丈夫,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又是能擺在明麵上來的,你所犯下的罪孽跟我丈夫相比,簡直沁竹難書,令人發指!”
洛明簡看著蘇梓陽發黑的麵色,心裏一陣痛快,“蘇梓陽,你隻能在這裏,在我的麵前說三道四,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你怕極了顧致遠。”
蘇梓陽怒極反笑,,“我會怕顧致遠?”
蘇梓陽的禁錮讓洛明簡的肺緊緊揪成一團,呼吸困難,“你不就是怕顧致遠搶了你閣老的位置嗎?他可是你奪取閣老位置最有力的競爭者。沒有能力在明麵上和顧致遠強,隻會在暗地裏玩弄弄手段,這不就是你蘇梓陽的作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