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承和蘇縭笑鬧著走回紀承租屋的那棟大廈。奇怪的是,大廈裏裏外外都是一片黑暗,電梯也停了。紀承拉著蘇縭敲開了大廈物業管理值班室的門,“您好,我是這個大廈的住戶,電梯壞了嗎?”紀承客氣地問。
“您不知道?”那人驚訝地看著他們,好像他們頭上長了角一樣,“今天大廈電路檢修,九點鍾開始停電,為時一個小時。我們一個星期以前就廣播通知過了呀!”
“我……我沒聽見……”紀承皺起眉頭,在腦中搜索一遍,確定自己沒聽到過。
“我們在每層樓的電梯旁都貼了通知。”管理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紀承幾遍,然後帶著不可置信的語氣問:“您不會也沒看見吧!”
紀承尷尬地點點頭,他確實沒注意過。
聽到這,蘇縭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但還是止不住。這又引來了管理員怪異的目光,那樣子就像是看兩個剛從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人。
紀承更是尷尬地紅了臉,道了聲謝,拉著蘇縭就跑。
“真是的,你嚇到人家了,他還以為咱們是神經病的呢!”紀承拉著蘇縭笑罵,“那我送你回家吧!”
“不了,我陪你上去好了。反正停電了,你什麼也幹不成。等來了電,我再走。”蘇縭笑嘻嘻地說,“嗬嗬,九樓,要爬上去了!”
……
“終於到了!”蘇縭趴在紀承背上歡呼。說是爬樓梯,可到了第四層,她就喊累了,最後還是紀承把她背上來的。
紀承把蘇縭放下,擦了擦汗,拿出鑰匙開門。
“噢,不太喘。身體不錯嘛,背我上來都不累。”蘇縭在他背後開玩笑。
“我在蘇格蘭常常打馬球、橄欖球,你那點重量不算什麼。”
“噢!”蘇縭點點頭。
“進來吧!小心點,別絆倒了。”紀承叮囑。
“嗯,你家裏有沒有應急燈或手電什麼的?”
“你在沙發坐一下,我去找找看。”紀承說道。
蘇縭摸索著找到沙發,然後坐下。還好紀承回來後沒買太多東西,屋裏裝飾都很簡單,所以在黑暗中也不會遇到太多的障礙。
“太好了,有手電!”紀承興奮的聲音傳來,像是找到了什麼寶貝。
蘇縭好笑地搖頭。
“咦,怎麼不亮?”紀承的聲音充滿了疑問。
“老大,你放電池了嗎?”蘇縭提出一個有些愚蠢的問題。
屋裏一陣沉默,然後傳來一句很小聲的話:“家裏好像沒有電池了。”
蘇縭歎了口氣,“好吧,那你這總有蠟燭吧!”
“蠟燭?”紀承的聲音傳來,像是從來沒聽說過蠟燭這個名詞。
蘇縭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算了,算了,你過來坐吧!”
過了一會兒,蘇縭覺得身邊的位子陷了下去,還有熱乎乎的體溫。
“嗯,我剛搬過來一個月,很多東西都沒買齊,所以……”紀承有些困窘地說。
蘇縭幾乎可以感覺到紀承的臉滾燙的溫度,她揮揮手,“沒關係啦,一會兒就來電了,而且能感受一下黑暗也不錯啊!”
“你看,我可以用手……”蘇縭伸出手去摸索,爬上紀承的臉。她有些頑皮地用手一點點地探索,像是撫摸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樣,他有著濃密的眉毛、高高的眉骨,雙眼隨著她的手指而合上。指尖柔軟的觸感讓蘇縭流連忘返,同時黑暗讓一切觸感都變得敏感,空氣中流動著親密的氛圍。
“夠了。”紀承猛地抓住蘇縭的雙手,把她拉進懷裏,頭靠在她的肩上猛地吸氣,“別鬧,你不知道男人是禁不起撩撥的嗎?”
蘇縭伸手回抱住他,有些無賴地說:“好啦!”
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在沙發上親密相擁了很久。
“小媽下星期二就要結婚了,每天都很忙的樣子,看起來卻很快樂。”蘇縭輕輕地說,舒服地靠著他。
“嗯。”
“相愛的人相伴一生,真是讓人羨慕啊!”蘇縭有感而發。
“那你想跟誰相伴一生啊?”紀承逗她。
蘇縭沉默了一陣,然後用手撥開紀承鬢角的頭發,對著他的耳朵輕輕說:“你!”她的臉上熱得發了燒,還好在黑暗中誰也看不見。
紀承幾乎欣喜若狂,他狠狠地吻上蘇縭的唇,帶著種種的情感和怎樣也割舍不掉的愛戀,試圖通過唇傳遞到她心中。
就這樣,直到永遠……
“鈴——”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蘇縭本想蒙住頭繼續睡的。可小媽很早就出去了,珂珂昨天留在公司加班,不知道回來沒有。於是她認命地用龜速掀開被子下床,披頭散發、兩眼微睜地飄進客廳,接起電話。
“喂,您好。”聲音是有氣無力的。
“蘇縭,沒起來嗎?”對方的聲音是輕快而生機勃勃的,“我是學姐,你現在到報社來一下,評審結果下來了。”
“嗯……”蘇縭睡眼惺忪、茫然地跟著念,越念越清醒,越念越大聲,最後終於叫了起來,“評審結果出來了?!”
“嗬嗬……”學姐在電話另一邊大笑,“醒了嗎?快到報社來一趟,我們昨晚討論了一夜,剛出結果。快來吧,我等你。”
“好好,我馬上。”蘇縭開始有些緊張了。
“快點來,我掛了。”
“好,再見!”
掛上電話,蘇縭更緊張了,“天啊,太快了。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怎麼辦,怎麼辦……”蘇縭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心裏告訴自己冷靜。
“算了,不管了!”她一邊說,一邊拿起電話按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蘇縭不等對方開口,就搶著說:“喂,紀承,我是蘇縭!”
“蘇縭?”紀承的聲音就像含在嘴巴裏似的,顯然是剛爬起床的。
“對啦,對啦!你起床了沒?”
“還沒!”紀承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鍾,“今天是星期六,你怎麼起這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