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雖然不知這兩股真元來自何處,也不知它們為何會自行融合,但是他可以基本確認這不是什麼壞事。於是燒了熱水,痛快的洗了澡便睡了。
但是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今後該何去何從,這是他現在思考的問題。
當初屠淵讓他選擇走自己的路,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修煉一途,他希望自己能夠像叔叔一樣,踏雪無痕,宛如流風,來去無蹤。可是修煉一途有多麼艱辛他卻毫無概念。
他記得屠淵曾說過,修煉一途非常之艱辛,雖然沒有必要嚐遍世間的萬千辛苦,但也不是乖乖待在一個地方就能夠悟得大道。但是,他不得不選擇這一條路,因為還有很多迷題在等著他去一一解開。
這一晚,江墨想的很多,都不知何時才慢慢睡著。
第二日清晨,江墨還在睡夢中,就被屋外的狂風暴雪催醒。極北的天氣多變,但是從沒有像今天這般狂風怒吼,大雪紛飛。
“吱啞,”江墨把門打開了,狂風暴雪湧入了屋內。江墨走出去關上門,任憑風雪侵襲自己的身體,但他卻感覺不到寒冷。
麵對此景,他覺得這才是極北,這樣的天氣才是極北應該有的。而這樣也是他最喜歡的,如此甚好,因為真實。
他緩緩走下台階,在狂風暴雪中靜立,很久都沒有動。風雪簌簌的打在他的臉上,灌進他的領口。慢慢地他開始感到疼,感到冷。這樣真實的感覺在以往十四年中從沒有嚐到過。
如今卻是感受的如此真切,如此自然。緩緩的他開始動了,一柄白色的劍從劍鞘之中慢慢地抽了出來,然後捕捉著風雪的軌跡舞動起來。
這一刻,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在風雪中是這樣執著,這樣認真,這樣敏感。
風帶著雪,雪表現著風,隻有大自然才能鑄就這樣美麗而且剛柔並濟的風景。也隻有大自然才能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來。他沒有領悟天地意誌,沒有領悟天道,而是領悟自然。
……
“大師兄,行了一夜路,風雪又這樣大,這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的,我們該去何處躲避?”
“先進雪鬆林。”
“太冷了,大師兄。”
“將真元外放,流於體表。”這大師兄大聲喊到。
坐在車中的冰月將車簾掀起一角,看著外麵的狂風暴雪,心中微漾,怎生讓他們趕上了這天氣的變幻。
看著師兄們頂著狂風暴雪,心中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堂堂正正的坐在馬車中,風雪無礙,而且境界又低,這是不是拖累了他們呢?她正胡思亂想著,馬車卻已經駛進了雪鬆林中。
冰雪宗一行四人,這大師兄乃是冰雪宗宗主長子,名為冰情,二十四歲,太虛五重天之境。一身白色錦袍,風度翩翩,腰中別著一把金蠶絲製成的寶扇。
還有兩人乃是冰雪宗弟子,身著藍色錦袍,氣度不凡。其實準確的說來,這二人乃是冰雪宗宗主的親傳弟子。
冰雪宗宗主有六個親傳弟子,這兩人分別是老五陸清元和老六袁熙。兩人都是太虛境二重的強者,在冰雪宗內也算是佼佼者。
此刻他們已經進入了雪鬆林中,隻要穿過這片樹林,那麼就可以到達極北。到了極北就隻能步行,而且還要等待風雪停止一段時間之後才能趕路。
可以這麼說,這片雪鬆林其實就是雪域與極北之地的分割線。但是這兒,他們四人都沒有來過,可是極北之巔就靜靜地矗立在極北深處,所有人都看得見。
說來這極北之地也著實奇怪,不管是誰,但凡進入這片雪鬆林或者踏入極北之地,那極北之巔方能被人看見,就宛如近在咫尺一般。可是隻要你的腳還踏在雪域之地,那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的。
之前,這四人還不相信這說法,可是親自體驗過之後才知道這是真的,就如傳聞中那樣。
進了這片林子,風雪明顯感到小很多,但是地上厚厚的鬆軟的積雪卻並不比外麵少多少。積雪已經沒及馬匹的小腿之上。也得多虧他們騎得馬兒不是普通的千裏馬,而是雪域很昂貴的雪鹿馬,才不致使行進困難。
四人在林間緩慢行走,但盡管如此,在兩個時辰之後依然駛出了雪鬆林。此時,正是午時十分。
可狂風暴雪卻依然在嘶吼,仿佛想要將整片極北的生靈都要吞沒。到了這裏,馬匹基本不能前行,人隻能徒步趕路,但艱難可想而知。除非有像屠淵那樣的秘術,或者高深的功法,那麼這茫茫冰雪世界就盡可去得。
冰雪宗四人停在雪鬆林邊上,一時半會兒風雪肯定停不了,所以隻得返回林中等待風雪小些或者停止。
“下馬,”冰情對其中二人說道。然後忽然從不知何處變出了一頂氈房。三人很快下了馬,進入氈房,冰情又變出三個凳子和一張桌子,還有一個火盆。如同變戲法一樣,令人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