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門派中不能群龍無首。”頭發有些花白的男子站在山穀的出口,白色的雪花稀稀落落的飄灑,這個男子站在山穀口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小子,你在這守了三天了。”身穿黑衣的男子咳嗽了一聲說到。
“你不是要我那白狐圍脖麼,你把背上的包袱丟給我,我那些東西就都交給你了。”男子伸出似是樹皮一般的雙手拎了下披風,肩上的一層雪順著披風滑了下來。雙手撣了撣身上那身厚厚的毛皮大衣,“看,我連那熊皮大襖都沒穿,真的都留在山門裏了。”
黑衣男子咳嗽了兩聲:“我都這樣了,不給我發揮餘熱的機會麼?”那目光望向山口站著的男子滿是乞求。
男子搖著半白的頭發,伸出自己老樹樹皮一般的雙手,目光從對視中移到雙手上:“你是掌門,一點小病怎麼可能打敗你,倒是我練功走火入魔了,沒救了。”語氣中沒有悲傷,反而透露出一股解脫之意。
“你要讓我這哥哥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去送死?”黑衣男子惱怒地喊道。
男子指了指自己那大半頭白發,黑發被蓋在白發下,清晰可見,就是不知為何如此。
黑衣男子一怒,把帶在頭上的褐色皮帽甩在雪地上,抓起地上白色的雪花,灑在頭上,一縷雪水從發絲順著脖子流進後背,黑衣男子一個激靈,抬頭看了一眼山穀口的男子,“這不就一樣了麼?”
頭發花白的男子歎了口氣,目光穿過對峙的黑衣男子,那是一座門派,坐落在雪山之上,目光中包含眷戀。“三百年的基業,卻換了二十六代掌門,創派的血刀老祖也不會想到弟子們如此不濟。”
黑衣男子抬起有些僵硬的雙腿,緩緩走向穀口,“血刀心法五層啊,後繼無力,大部分掌門都是驚豔才絕之輩,卻因為完善心法,走火入魔啊。”黑衣男子在白發人身前站定。
“這次機會不能錯過,你是掌門,還是我去吧。”發白的頭發,幹枯的雙手,臉上胡渣讓人有些不敢恭維,雙手緩緩伸向黑衣男子背上的包裹。
黑衣男子左手伸出一握,抓住那滿是皺紋的手,右手掏出一枚銅錢,說到:“老規矩,是字,還是銅錢紋?”
“你以為弄幾枚全部是字的銅錢了不起,要不是讓著你,哪有你贏的份。”老皺的左手一下子掙脫,一把抓向黑衣男子背後的包袱。
兩人在雪地上爭鬥起來,為了那麼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包袱。
“你小子,怎麼還是不長進呢。”黑衣男子嘲笑著說到,一邊還攥了攥手裏的包裹。
“切,沒看到,另一半在我這,識相的趕緊鬆手。”白發男子雙手緊緊拉著包袱的一端。
“我是掌門,我以,”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還記得你是掌門。”白發男子的怒喝,在雪地中如此刺耳,似乎蓋過了冰冷的寒風,一下子刺進了黑衣男子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