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漂亮的麒麟玉時,蕭忘憂哭了,眼淚一滴一滴打在玉件上,晶瑩剔透,她哭得無聲,眼淚不停的往下掉,麵上卻是平靜,看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
林軒坐到她旁邊,讓她靠在他懷裏,馬車裏很安靜,沒有人開口問是否要回去,也沒有人開口說他們那晚停在哪裏。
不知過了多久,蕭忘憂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卻是破涕為笑,朝著青黎和林軒道:“你們倆那是什麼表情啊。”
林軒和青黎當然看不到自己,卻能從對方那裏看到自己的嚴肅,想必他們倆剛才的表情當是十分沉重吧。
蕭忘憂沒有提要回頭,青黎和林軒當然也不會主動說,路過姑蘇時,他們特意到那傳說中美人眾多的避暑樓裏喝了一頓花酒,蕭忘憂千杯不醉,那次沒喝多少卻是醉的徹底。
她醉時十分的鬧人,也十分的可愛,像是把自身平時全部的武裝全部丟掉,隻露出真實的自己,她一直纏著林軒叫莫尋,也許她是誤認了人,後來她口齒不清地抱著林軒又哭又笑,無助的像個找不到方向的孩子。
第二天酒醒時,她又想往常一樣,對於前一天酒醉,蕭忘憂沒問,青黎和林軒也沒有提起。
後來,他們一路除了吃飯住宿都沒有停下,隻七天就回到了帝京。
可能是這一路一去一回都是太匆忙,雖然蕭忘憂一直麵上平靜,但心裏卻也經曆了大起大落,所以剛到皇宮當天晚上她就病倒了。
蕭忘憂平時很少生病,久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來,卻總是凶險。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蕭忘憂底子好,這抽絲隻抽了半個月,躺在床上時蕭忘憂竟不自覺想到莫尋,想著如果要是莫尋,說不定要躺上半年吧。
蕭忘憂在床上養了半個月,朝中大事都有林軒和青黎幫忙處理,隻是一些重要奏折她才親自過目。由於停朝了一個月,所以奏折數目還真是十分可觀,青黎隻是幫她篩選了幾天奏折,和輔政大臣連續議政了幾天就向蕭忘憂叫苦連天。後來隻好由林軒出馬,沒過幾天,林軒卻也承受不住。
最後隻要他們兩個交替進行,半個月下來,蕭忘憂天天養著倒是胖了一些,青黎和林軒倒是瘦了一圈。
蕭忘憂從沒想過這會這麼累,記憶中莫尋以前總是把所有她不想做的事情全部處理穩妥,記憶中那人總是的很晚,卻起的比誰都早。以前,她從未想過這有什麼不妥,隻會認為是理所應當。
蕭忘憂看了莫尋留給她的東西,上次她去戰場找莫尋,回來時莫尋也說是丞相府留了一些東西給她,讓她去找,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她就忘了,等她處理完事情莫尋又回來了,後來就是知道莫尋中蠱,陪他到藥王穀,那東西也就一直沒有看。
右相書房的暗格裏,堆著厚厚的十冊書,蕭忘憂一頁頁打開,莫尋雋秀的字體出現在紙上,原來這就是莫尋留給她的東西。
本來隻是翻翻,卻一翻不能停手,蕭忘憂連著看了五天才把所有的書卷看完,書中從治國方針,法令頒布,水利興施,到將領調派應有盡有,字字珠璣。
蕭忘憂不知道這麼厚的十本書究竟要耗費那人多少心血,以前她沒有心疼過,現在再談卻是沒有必要了。
相愛容易,相守難,蕭忘憂可能需要莫尋,可是作為一個女皇,她需要的卻是一個皇夫。
蕭忘憂沒有刻意去打聽武林的消息,但是偶爾出宮時還是可以聽到一些武林的信息,說是什麼“那個看似若無縛雞之力的水家主,實際卻是個武林高手。”
“武林盟主終於換人了,新盟主竟是個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男子……”
起初蕭忘憂會停下腳步,不由自主地想要聽的仔細,半年後,坊間再說什麼,她已經不甚在意了。莫尋這兩個字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她的耳邊了。那些大臣貌似隱約知道了什麼,竟是在上朝時無人詢問、也沒人提起過那人。後來,蕭忘憂才知道,原來莫右相的舊部早就接到過密信,讓他們好好輔佐朝政。
有時,蕭忘憂扔是會不自覺想起莫尋,她會走回豫園想重找回那天見到莫尋的場景,可惜,世界上永遠沒有青狐妖,莫尋也永遠是莫尋。
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不上朝時,蕭忘憂總是把自己包裹成一個粽子,雪停後,有時就跟著青黎林軒一起在禦花園裏堆雪人、看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