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男人香(貝蓓)
“老——媽——喲——”配合著惡心巴啦的聲音,門被用力地一腳踢開,馮宇芸跳進安靜的院長辦公室。
“你想嚇死你老媽我是不是?”馮玉惡狠狠地瞪向馮宇芸。
“媽,你很傷你女兒的心哦,知道不知道?”馮宇芸脫下外套往沙發上一扔,大咧咧地把屁股挪上她老媽的辦公桌。
“有你這樣的女兒是我上輩子做孽太多。”馮玉無奈地說。
“NO,NO。”馮宇芸不讚同地連連搖晃著細長的食指,“有我這樣的女兒,可是你上輩子燒的香多耶。而我則是你感動上蒼的‘眼淚’,所以天上眾神才讓我下凡來為你造福。”邊說還邊戲劇化地裝出一副感動的樣子。
“造福?”馮玉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把這兩個字擠了出來。“我上十輩子的香都造不了福了,就因為有你,有你這麼個……哦,天啊——”馮玉開始哽咽,“我這堂堂的大美女和你那個帥得沒人樣的老子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東西?芽”
想她馮玉怎麼說也是當年學校的風雲人物,不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的,而她的如意郎君則是帥得不得了,兩個人的結晶就算再差也應該是女的俏男的俊才對,但偏偏這個女兒是這樣。
她可以仰天大歎——老天無眼嗎?
“媽咪,生出我這麼出色的女兒是你的福氣,你為什麼會這麼的不滿意呢?人不可以太貪心,會被雷劈的。”她老媽就是有一個缺點——死不認命。
“你老媽我就是願意被雷劈死也不要你這樣一個能氣死我的女兒。”馮玉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明明是女兒身,卻長著和她老子一樣帥氣的臉。真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
“媽咪——”馮宇芸不知何時已趴在了馮玉的肩上,拉長了音調,“你心裏是不是現在罵我罵得很痛快啊?”
“誰說的?”馮玉心虛地不敢看她,有時候她還真不敢麵對女兒那一如她老子一樣犀利的眼神。
馮宇芸挑挑眉,“哦?馮玉乖,說實話。”
拍開肩上的手臂,馮玉撇撇嘴,“我是你老媽還是你是我老媽?這麼沒大沒小地跟我說話。”
“當然你是我老媽?選媽,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意大利找老爹?我好想他哦——”她有一個月沒見在意大利講學的老爸了吧?好想他哦?選
瞟了她一眼,馮玉不理會她。
找她老爹是因為想?哼,想去意大利就直說,每次都拿這個做借口。
“媽,要不這樣吧,你把我的出國護照還給我,反正你也沒空,不如我自己去找爸爸好不好?”自從上次她偷跑到拉斯維加斯賭博時,打傷了一個欲拐她睡覺的男之後,她媽就把她的護照給偷走了。從此以後,她就過著有國出不得,有人打不得的生不如死的日子。
再瞟了她一眼,馮玉緩緩張開了嘴,馮宇芸開心地等待著她的美言,誰知——
“滾,再不滾我叫187的精神科來抓你?選”
“你雞婆的時候絕對沒有什麼好事。”沒好氣地看著好心給自己送上一杯酒的好友,馮宇芸順了順自己那長短不一的紅發,邊喝邊想著開溜的方法。
“嗬嗬——怎麼會?”葉敏一手拿著托盤掩嘴假笑,一手放在馮宇芸的肩上以防她逃跑。
真是刺耳啊,誰來救救她?
馮宇芸翻著眼,原本抱著無聊的心情來找好友聊聊天、談談心,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對她有陰謀。
將托盤放在吧台上,葉敏看向舞池中舞動的人們,“憂愁”地歎了口氣:“我這家店最近怪怪的,總是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鬧場,也不知是哪裏出了差錯。”
這家名為“安靜了就別說話”的酒吧是葉敏的伯伯遷居美國前留下來給葉敏維持生計的,原名叫“葉子”酒吧,後來葉敏為它改了名,就有了現在的怪名。什麼名字嘛,安靜了就別說話?安靜了誰還想說話啊?真是假仙。
“看我幹嗎?”馮宇芸瞪著瞅著她不放的葉敏。
“還能幹嗎?”葉敏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當然是叫你保護我的店了。你還想幹嗎?”
真是個笨女人!她的意圖都這麼明顯了,還問她。
誰叫你天生長著一張中性臉,又會柔道、跆拳道的,有這麼個免費保鏢不懂利用的話那她就是笨蛋!
“哎,你這女人——”
“幹嗎?不服啊?不服A我啊?選”
正好她想在自己臉上寫上“欠扁”兩個字呢?選怎樣?扁她呀,扁她以後就別想有免費的論文幫手和免費的飲料。
“我不管,你從明天開始,一天二十四小時全給我待在這店裏,什麼時候我打烊關門你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選”
“憑什麼啊?”馮宇芸大叫,“你又不是我媽,你沒權利限製我的人生自由。”她媽都不能完全限製她耶。
“哦?”葉敏瞟向她,“這麼說,下個星期的畢業論文不用我幫你做了?哎呀,沒想到你已經這麼獨立了啊。”說完還輕撫著眉心,頗有一副要回家痛哭三天三夜的架勢。
馮宇芸無言以對,她每年的論文都是葉敏幫她寫的,誰叫葉敏會寫呢,如果沒有她,她隻有過不了關的分。
這次的畢業論文更是關鍵,關係著她能不能大學畢業的問題。
“小敏敏,我知道我錯了好不好?乖哦,乖哦。我幫你嘛,就算為你的店死了我也願意。”馮宇芸為了前途著想,開始拍葉敏的馬屁,“誰不知道小敏敏的店最好,竟敢有人來鬧場,真是不想活了耶。小敏敏不怕哦,本人以後每天都在這兒做你的店鋪保鏢,一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誰叫小敏敏你這麼的可愛、這麼的美麗、這麼的大方得體。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