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學的天氣還殘留著夏天的餘溫,正值轉季,連帶的欲熱欲冷,天氣也反複無常。
“啊啾--”室友梁小敏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因敵不過天氣荼毒,宣布正式。
簡單的二人宿舍開著明亮的白光燈,兩個人影在床上卻是暗暗淡淡的。
頭有點昏沉沉的,鵬語菲吸吸堵塞住的鼻子,人一,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語菲,你先去洗澡嗎?啊啾--”
抓起放在床上單薄的睡衣,鵬語菲有些犯暈。“好的。”
察覺她的異樣,梁小敏語帶關心:“你沒事吧?”
安慰一笑,她落落大方爬起身子,“沒事的。”
抓著睡衣,她踏進浴室。
今天,第六天了吧……
身子微微泛冷,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又感覺到來自臉上的熱意。
牙一咬,她脫下衣服閉上眼睛打開蓮篷頭,動作一氣嗬成。
全身起了一陣戰栗,她強忍住不適。
透明的水不斷流串,滑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刺眼的燈光透過晶瑩的水珠,一室的眩。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冰涼的水帶來深入骨髓的疼痛,甩得她忍不住顫抖。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鵬語菲關上水流開關。
柔軟的頭發濕漉漉的,往下滴著水珠。
往鏡子裏的自己鼓勵地笑笑,她穿上衣服。
好像……有點熱。
“小敏,該你了。”走出洗手間,鵬語菲頭發也沒擦幹,一下子就攤到床上去。
真的覺得很暈,很熱……
輕輕按動風扇的開關,鵬語菲閉上眼睛。
風扇帶動空氣,涼意撲人……
好累……
無意識的,她沉沉睡去!
“夏夏。”細如蚊聲,仿若囈語,她吐出這兩個字。
……
鵬語菲生病了,很嚴重的那種,高燒一直不斷,且沒有好轉的跡象,開學幾天,她就差點進醫院了。
聽說當天是梁小敏發現她高燒昏迷的,手忙腳亂,在已撥號碼中找到一個“親愛的夏夏”,想也不想就撥了過去。
再嚴重一點,怕是要轉肺炎,到時就真的要住醫院了。
因為文傾夏出入女生宿舍不便,索性把鵬語菲接到自己租的公寓裏去,方便照顧她。
生病好難受啊。
微微張嘴,鵬語菲用力吸進一口氣。
她的鼻子像被人捏住一樣,呼吸不了半分。
腦袋像被一個大石頭壓著,又重又昏。
最糟糕的是時冷時熱,還冒出一身粘粘的汗。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鵬語菲望著天花板開始發呆。
純米白色調,典型的文傾夏風格,空蕩蕩的房間,收拾得井井有條,很是幹淨。
步入房間,文傾夏看著躺在床上睜大眼睛的她。“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
夾雜著濃濃的鼻音,她想她現在笑起來一定很醜。“剛醒夏夏就進來了。”
微涼的指尖觸上她的額,“燒還沒全退。”他說,“會很難受嗎?”
有沒有人說過,生病中的人是很脆弱的?
“會。”她應。
從小到大,她幾乎都很少生病,沒想到一生起病來卻如此驚天動地。
“可能是一時還適應不了環境才生病的吧。”輕柔的話語吐出來,他幫她拉好被子的一角。“再多休息一下吧,我去打點粥。”
乖巧地像隻小貓,她點頭,重新閉上眼睛。
半餉--
感覺到身旁的人已經離開,她睜開燦爛的
眸子。
生病,真的很辛苦!
不過值得……
衝了一個星期的冷水,特意不擦幹水珠,吹了一個星期的冷風。
也是值得……
她隻是想。
隻要,離夏夏近一點。
在他身邊,她會努力,讓他喜歡上她的。
會努力……
加油!
在心裏,她為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