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住一個屋簷下，那天的事，彼此都沒再提起，鵬語菲還是跟以前那樣，文傾夏卻總是一臉凝重。
屋外是看似晴朗的夜空。
柔和的一室暖黃，格格不入的氣氛。
“菲菲……”在沙發上坐下，文傾夏看著從房間裏走出來的鵬語菲。
終於，肯跟她說話了嗎？
漾出甜笑，她走到沙發旁。“夏夏有事要說嗎？”
手指有絲無力，她把注意力轉移，幫自己倒了杯水。
暖意從杯沿透入心底，定了定心神。
“明天……我送你回學校吧。”他幽幽看向窗外，語氣裏有著深深的懊惱，“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能一樣嗎？
自欺欺人吧。
嘴唇微微泛白，她笑，卻比哭還難看。“夏夏連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嗎？”
歎口氣，他抬手，卻又放下。“菲菲，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死死握緊杯子，她困難酌下一口水。“我從小……就有的夢想，是跟夏夏，一輩子在一起，不是以妹妹的位置。夏夏，換做是你，會放棄……自己的夢想嗎？你會嗎？”
“嗒”……
眼淚掉進溫水裏，泛出好看的漣漪。
他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卻隻是還說了句：“我明天送你回學校吧。”
夏夏，可真是絕情啊。
連帶著，他看著她的眼睛，都多了疏離。
差一點，她就要點頭，答應回到原本的位置。
可，她是鵬語菲呀。
她怎麼可能這樣放棄？
“啪”……玻璃杯敲在地上，濺了一地水花，支離破碎。
“對不起……對不起……”迷蒙雙眼，她啞著聲……
慌忙蹲下身，她收拾一片狼籍。
小小的玻璃片在她的手上割開淡淡紅痕。
忙和的手被文傾夏一把抓住。
“菲菲，我來吧。”淡淡的紅痕刺痛他的眼睛，竟是不忍。
掙開他的手，她恍若未聞，“對夏夏來說……我除了惹麻煩……真的什麼都不會……是嗎？”
鹹鹹的眼淚化在傷口上，麻木的痛楚。
繼續拾著玻璃碎片，細碎邊緣割開了更深的口子。
一股蠻力驟地把她拉到沙發上，肩膀被死扣住，耳邊響起文傾夏的低吼。“為什麼要這樣？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疼愛了那麼多年的妹妹，你覺得我真的想傷害你嗎？要不讓你來告訴我，到底我要怎麼做？”
這是第一次。
鵬語菲看到一向優雅儒氣的夏夏發脾氣。
直視他的眼睛，她無懼地迎視他。“我隻是要一個機會，如果，在我努力後，你還是沒有辦法接受我，我從此，隻會把你當哥哥，甚至，乖乖消失在你眼前。”
好像打仗。
輸了，便是全軍覆沒的代價。
深深看著她，好久好久。
“好。”他終於妥協。
除了讓她心甘情願放棄，別無他法。
清風沁進屋子裏，些許涼意。
月亮悄悄隱藏到雲層後麵，淡淡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