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幹淨的飲料屋,三三兩兩的男男女女各據一方。
有聚會的學生。
也有情話綿綿的情侶。
鵬語菲坐在靠窗口的位置,喝了一口果汁,望著坐在對麵的應軒然。
“找我出來難道隻是想看我那麼簡單?”挑起好看的眉毛,他打破沉默。
“向姨來找過我了。”麵無表情,她陳述這個事實。
仿佛意料之中的事,他笑:“我知道。”
一閃而過的驚訝稍縱即逝。
“哥,為什麼?”
這個為什麼,隻有應軒然才知道她在問什麼。
“我隻是跟媽說想接你回家。”多日不見,他感覺她身上有什麼東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陌生。
或許,這個,才是真實的她。
之前的軟弱無能,隻是同在屋簷下的一種偽裝。
或者,從前都是他自以為是的守護。
盡管如此,心裏那種要守在她旁邊的情愫已經慢慢轉變為另一種不知名的情感。
這丫頭,騙了他這麼多年啊。
“我不想回去。”怪不得向婉那麼大費周章,不就是害怕她回去麼?
指尖輕敲著杯子,應軒然看著窗外。“爸很想你。”
這句話似乎給鵬語菲帶來什麼影響。
她愣住,不說話。
“那天你回家了,為什麼不進去?”轉而,他又問。
他看到了?
頓時有種秘密被窺視的不安,她一臉平靜,手卻使勁絞著衣角。“哥,我現在隻想安靜過自己的生活。”
言下之意,是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
都說女人骨子裏有一股貓性。
貓在溫順撒嬌的時候,若是被人類打擊傷害了,便是會記在心裏,往後不如從前般親昵。
就如她此時的心裏,被打擊了一次,所以一定要分得幹幹脆脆。
“沒問題。”他爽快答應。
心裏兀自鬆了一口氣,她笑著道謝:“謝謝哥。”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應軒然都帶給她無形的壓力感,也許是他與生俱來的吧。
“你欠我一個人情。”現在的她,比以前更讓他想要靠近。
微怔,她直視他銳利的眼睛。“我知道了……”
薄唇輕啟,他喝口飲料,淡笑……
“菲菲。”突然有人叫她。
鵬語菲偏過頭來,遮住眼睛裏的不耐。
“欣姐,真巧。”漾開絲絲的甜笑,她打招呼。
拂開額前的發,舉手投足間散發著的風情氣質,令她增添了絲別樣的美。“菲菲,這位是?”看著鵬語菲對麵俊朗迷人的男子,她暗暗猜測他的身份。
“我哥,應軒然。”她介紹道。
“哥,她是夏夏的……同學,藍欣。”似無意,鵬語菲加重“同學”二字的發音。
淡淡地掃過一眼,應軒然站起身,“我該回去了,你們慢聊。”
不等鵬語菲接話,他大步走向櫃台。
“菲菲,你的哥哥很多。”徑自坐下,她笑得婉約,話中有話。
女人妒嫉起來,都很恐怖。
在情敵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妒嫉,是很不明智的選擇。
不知是真天真,還是假無邪,她接過話:“我哥哥都很疼我。”
話不需要毒,隻要巧妙抓住對方的痛處,她不會是輸家。
而看樣子,她觸到了藍欣的痛處。
“夏很疼你這個妹妹,我知道。”
她當初忘了一點。
在麵對著類似情敵的女生,不能掉以輕心。
至今她還記得看到鵬語菲吻住文傾夏時心裏多重大的打擊。
不與她玩笑裏藏刀的把戲,鵬語菲索性開門見山。“不管是不是妹妹,現在我在他身邊,要讓他喜歡上我,並不難。”
不難,才怪。
不難她現在應該是理直氣壯地指著她的鼻子讓她離她的男人遠點。
“你在他身邊那麼多年,要喜歡他早就喜歡了,不用等到現在。”
她的話,雖然很傷人,卻是事實。
“欣姐,我跟你不一樣,即使要我耗上一輩子去等那天的到來,我都不覺得晚。”拉緊身旁的包,她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強迫自己忽視藍欣說的話。
她,鵬語菲,最大的痛處就是夏夏。
“你不應該自私地用你的愛束縛住他,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藍欣清澈的眸子裏帶著濃濃的不滿。
嗬。
以為幾句話就能打擊到她嗎?
她,可是鵬語菲呀。
“我會,我的愛不是他的束縛。”
似是在說服她,又像是在說服自己,她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