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屋門,怔怔看著一室光亮,文傾夏立在原地。
一雙小手顫顫從身後環住他的腰,他猛地一僵。
“夏夏。”夾雜著濃濃的哭音,鵬語菲把頭深深埋進他的背,一時竟感恩地想哭。
感謝老天,沒有把她帶走。
感謝老天,還可以給她這樣抱著夏夏的機會。
在聽到鵬語菲的聲音後,原本僵著的身子這才放鬆下來。“菲菲,怎麼了?”
伸手想解開環在他腰間的小手,卻沒想到她卻是更收緊了一些。“讓我多抱一下好嗎?我哭得很醜,怕嚇到你。”
今天畫的妝全花了,她現在應該比貞子還恐怖。
無可奈何地笑笑,他輕哄,“你這樣我根本不能動,聽話,我去拿條毛巾幫你擦擦臉就不醜了。”
靠在他身後,她能想象得到他現在輕柔的表情。
從來,在她麵前,他都隱藏掩飾得很好。
這個認知讓她很是心疼。
乖乖鬆了手,她看著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然後步入洗手間。
拿著溫熱的毛巾,動作溫柔到小心翼翼,他看著她哭得有些紅腫的眼,輕聲發問:“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嗎?”
夏夏,你又忘了,我是鵬語菲,誰可以欺負得到我?
“沒有。”她搖頭,心裏想到藍欣的話,忍不住又紅了眼睛,眼看淚水又要溢出眼眶來。
“都要嫁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跟以往無數次,她一哭,他就沒輒了。
明明今天早上她還怒氣衝衝地朝他大吼大叫,他卻好象什麼都沒發生過。
明明受了那麼多委屈的他,還是象個沒事人一樣。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
“夏夏,對不起。”她突然道歉。
一愣,他以為她在為早上的事情道歉,隨即笑得溫和,“知道錯了以後就不可以再那麼任性了知道嗎?都快做人老婆,該懂事要長大了。”
她笑,笑得燦爛,笑得很是真誠,笑得讓人以為她接下來說的話是在開玩笑,“我不嫁了,不做人家老婆,不懂事不長大,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夏夏身邊了?”
文傾夏隻是因為她的話呆了一秒,然後溫柔輕斥:“不要亂說話,結婚的事怎麼可以開玩笑。”
把小嘴嘟得老高,她眼淚汪汪,“我沒有在開玩笑,也沒有亂說話,夏夏,我不愛他,怎麼可以跟他結婚?”
不愛一個人,怎麼可以跟他結婚?
之前,她隻是覺得,如果跟她走完一輩子的人不是他,那另一半是誰對她來說根本沒多大所謂。
他的表情很是迷茫,然後是深深的無助與懵懂,想說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半天卻都沒開口。
那種小心翼翼的神情怕是在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伸手抱住文傾夏,她在掉眼淚,聲音卻是在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夏夏,我為什麼會那麼笨,那麼遲鈍,為什麼一直都在繞圈圈,明明你在我眼前,我伸手就可以碰到你,卻在害怕那隻是幻影,一直忽視一直忽視。我愛的,其實一直都是你,沒有別人、沒有。”
沒有心情去思考她的轉變從何而來,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脹脹得滿滿的,他遲疑了好久好久,才伸手,輕環住她,“我不懂怎麼去愛一個人,如果因為我受傷了,你自己躲起來哭,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我沒有信心,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