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突發程度和複雜程度已經遠遠超過蕭援朝的承受範圍,比如都寶寶的爺爺跑到自己家裏,跟自己的父母定下了親事。然後他稀裏糊塗的成了都寶寶以後的老公,都寶寶以後就得成自己的媳婦……
興奮?刺激?詫異?……蕭援朝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複雜過。他相信都寶寶不是騙他,因為他太了解都寶寶的性格了,如此高傲的公主,怎麼拿這種事欺騙?
開心!甜蜜!還有……擔憂!
腎上腺素逐漸停止反井噴,心髒壓力減小,燃燒的鮮血開始降溫,蕭援朝恢複了另一個極端的冷靜。
他在擔憂一個問題:我什麼時候會死?
不知道,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但蕭援朝敢肯定自己不會活太長時間,單單腎上腺的問題就已經決定了他的生命隨時處在危險之中。
雖然現在能夠適應,能夠控製,可也有一個限度。一旦超越那個限度就會引發嚴重的後果,就像剛才……
蕭援朝苦笑,剛才的確太興奮了,都寶寶也開心的不得了,自己怎麼爬回來的隻有自己清楚。
“就這樣吧,唉……”蕭援朝重重歎了口氣,起身朝基地醫務室走去。
他的眼睛重新恢複平靜,仿佛今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關於大王和小王,關於自己和都寶寶,現在要做的是幫都寶寶一個忙,讓雷鵬心服口服。
病房裏,臉上纏滿繃帶的雷鵬默默的躺在病床上。他沒有開燈,把自己一個人放在黑暗之中,睜著雙眼無聲的流淚。
挫敗、痛苦、無力……所有的負麵情緒把他籠罩在絕望的邊緣。他沒有希望進入龍巢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家人交代,更不知道該怎麼向自己交代。
雷鵬清晰的回憶起自己隻有幾歲的時候就被父親抽打著開始訓練,天天如此,就算是暴雨天氣也必須頂著豆大的雨點和冰冷從被窩裏鑽出來,迷瞪著雙眼訓練。
當他被送到特甲類部隊的時候,家裏所有人都給他明確了要求。同樣,他自己也認定了唯一的目標:龍巢。
可現在一切都毀了,蕭援朝幾乎把他的三根肋骨打斷,無論如何也不能參加龍巢最後一輪考核了。
他恨蕭援朝,恨這個一直以來的敵人,如果不是蕭援朝……
“吱呀”,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黑影走進來。
“誰?”雷鵬立即止住無聲的哭泣,轉過頭看向走進來的人影。
人影沒有說話,也沒有開燈,而是一步步走到他的病床前,拉過一個椅子坐在床前。
近距離下,雷鵬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到了蕭援朝平靜的臉頰。
“來笑話我嗎?”雷鵬盯著蕭援朝,忽然笑道:“你是勝利者,我是失敗者,但我這個失敗者還有少許的尊嚴。如果你是來侮辱我的,那麼請盡管侮辱,失敗者沒有發言權!”
雷鵬笑的很淒涼,他很清楚失敗者將要麵臨的是什麼。從女媧造人,一直到演變成人類群體之後,這個社會就有兩種鮮明的對比:成功者和失敗者。
成功者可以肆意踐踏失敗者,而失敗者連反抗的權力都沒有。因為他是失敗者,恥辱的失敗者。沒有地位,沒有話語權,喪失一切主導行為,隻能被動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