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趕回到的蕭援朝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父親,當他看到自己的父親的瞬間,心裏下意識的升出一抹恐懼感。這是從小就養成的,盡管現在的父親看起來不像從前那麼高大了,也不像從前那麼凶狠了,甚至還比自己低上小半頭。
可恐懼就是恐懼,從小就被留下的心理陰影不會因為歲數的增長而變輕。打一個最為難聽的比方:你養了一條非常凶殘的鬥犬,當鬥犬小的時候,你就一直用鞭子抽,一直抽到大。那麼以後不管這隻鬥犬多麼凶惡,絕對不敢衝你咆哮一聲。
因為它害怕,見到你的時候就會想到自己是怎麼被鞭子抽打的,所以不管它再凶,在你跟前也隻收一條乖巧的寵物。
同樣的道理,也許蕭援朝現在已經成為一隻驍勇善戰的鬥犬,可蕭紅軍卻是從小鞭打他的那個人。哪怕蕭援朝飛的再高,走的再遠,始終有一條繩子牢牢鎖在他的脖子上。
這個人就是蕭紅軍,一句我打死你的話,讓蕭援朝畏懼到無以複加。
“爸!”蕭援朝跑過來,筆挺的站在那裏,忍著一股濃重的酒味叫著蕭紅軍。
隨後,蕭援朝又轉過頭看向孫洪烈,輕輕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孫洪烈很熟悉蕭援朝,但蕭援朝並不很熟悉孫洪烈。不是他不夠禮貌,而是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因為在次見到自己的父親而畏懼。
“我媽怎麼樣了?”蕭援朝努力壓製住心底的畏懼,詢問蕭紅軍。
“手術中,坐。”蕭紅軍深深望了兒子一眼,揮手讓兒子坐下。
蕭援朝沒有動,他死死盯著手術室的紅燈,發聲問道:“怎麼回事?”
“走,先吃飯。”蕭紅軍看向臉上纏著紗布的都寶寶說道。
“她是都寶寶。”蕭援朝說道。
聽到都寶寶三個字,蕭紅軍的點點頭。都寶寶三個字對他來說不是外人,因為他已經搞清楚當年那個把孫女許給他們家的老人是誰了。同樣的,他也見過都寶寶的父親了,更清楚都寶寶的父親是誰。
都家的鐵血軍人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他們說吧都寶寶許配給蕭援朝,那就一定不會食言。老爺子是這樣做的,都振華也完全認可,沒有疑意。在雙方沒有疑意的情況下,蕭援朝跟都寶寶的事就是鐵定的事實,不會進行更改。
所以都寶寶對蕭家來說不是外人,是自己人。
“怎麼回事?”蕭援朝看著自己的父親,用不算很大的聲音問道。
“手術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我們先出去吃飯,一邊吃飯一邊說。”蕭紅軍的麵部肌肉抽搐著,慢慢的低下頭。
當他低下頭的時候,蕭援朝敏銳的嗅到一抹特殊無比的氣息。他從來都知道父親的個性,那是向來都不肯低頭的。可現在父親卻低頭了,那是一種愧疚,或者說是難以麵對。
一旁的孫洪烈早就轉過身抽煙去了,他不知道蕭紅軍該怎麼跟自己的兒子解釋,也不想看他怎麼跟兒子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