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依舊在進行,粘稠濃鬱的血腥味徹底取代本來該有的氣味,成為每個人認為應該存在的味道。如果這會有新鮮空氣湧進來的話,估計所有人都會嘔吐。因為他們已經徹徹底底適應了這種味道,把自己跟鮮血完全融合在一起。
鮮血就是他,他就是鮮血,人與鮮血混為一體,就是血人。
躺在死人堆裏的蕭援朝盯著一會哭一會笑蹣跚走來的一個活人,這個活人渾身上下都是鮮血,眼神混亂迷茫,失去活人應該擁有的色彩。
這是一個瘋子,被血腥廝殺逼瘋的瘋子。
“哈哈哈……嘿嘿嘿……”瘋子一屁股坐在屍體上,不停的錘著自己的腦袋哭笑著唱歌:“我是一隻小小鳥,小小鳥……小小鳥……給我一杯忘情水……兩隻老虎,兩隻老虎……”
思維完全混亂,毫無邏輯,這是一個因為死亡和鮮血刺激而成的瘋子。
而事實上戰爭是最能製造瘋子的,它可以量產瘋子。但凡參加過殘酷戰爭的,能夠僥幸活下來的人,絕對沒有一個正常人。他們或多或少都會產生心理變態傾向,所作所為讓正常人捉摸不透,難以接受。
這是輕度的,重度的則是神經在恐懼中徹底崩潰,精神錯亂,看到的一切都是幻想或者真實的折射。當神經錯亂以後,邏輯就會混亂。
簡單來說,這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導致的神經紊亂,基本上難以治愈。
蕭援朝可憐的看著這個瘋子,緩緩抬起手中的尼泊爾彎刀。他到現在還是很仁慈的,仁慈的要一刀解決這個瘋子,把他從痛苦中拯救出來。
“嘿嘿嘿,女人!女人!嘿嘿嘿……”瘋子突然看到蕭援朝一刀子捅在心口窩的女人,立刻手舞足蹈的站了起來。
瘋子的眼神依舊充滿混亂,但是卻散發著野獸在發情季節才會擁有的極度灼熱。他把女人的屍體拽出來,一邊流淌著口水,一邊把女人的衣服……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把女屍的衣服扒下來,全部扒下來。
“啪!”
依舊還柔軟的女屍被瘋子扔在血水之中,在混著碎肉的血汙浸染下,變得肮髒猙獰。
但是瘋子不在乎,他把女屍緊緊抱在自己的懷裏,嘴裏發出奇怪的聲音。
女屍一動不動,睜著失去神采的雙眼,偏著頭盯著蕭援朝。死死的盯著,盯的死死的!
這一刻,蕭援朝仿佛從女屍的眼睛裏看到了濃濃的怨氣,仿佛在對他說:我就算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盯著瘋子不停晃著的身體,蕭援朝突然覺得無比反胃。不是因為被女屍的雙眼嚇到了,而是因為惡心,真的很惡心。
一個被自己破開胸膛的女人,一個因為死亡而瘋掉的活人。瘋掉的活人在動,抱著死掉的女人在動……
對,就是這種動讓自己惡心。女屍本該靜靜躺著,瘋子本該留著口水唱歌,可現在瘋子和女屍融為一體,讓蕭援朝惡心、反胃!
突然間,瘋子不動了。他重重趴在女屍的身體上發出劇烈的喘息,身體甚至還發出一陣劇烈的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