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規則是誰都無法更改的,因為處於戰場的每一個人隻有兩種命運:殺人或者被殺。
在規則之內,所有的手段、所有的行為都是正常的。輿論永遠都是戰場之外的東西,主導不了戰場,影響不了戰場。
重新變成戰神的蕭紅軍讓蕭援朝看到了戰爭的另一名,讓蕭援朝看到了鮮血之下真正的殘酷。很多時候,殺人並不意味著殘酷,而是殺什麼人才是殘酷的根本所在。
蕭紅軍冷酷、無情、果斷,但凡出現在他視野之中的活物,全部成為他射殺的對象。不需要猶豫,隻需要端起槍鎖定,然後扣動扳機。
不管男女老弱,盡皆是他的射殺對象。
“砰!”蕭紅軍射殺一名老人,衝蕭援朝道:“不要留下任何活口。”
巷戰中的逃亡,蕭援朝看到了許多藏在戰爭夾縫中的平民,看到他們的眼睛裏露出絕望與哀求,然後變成一團死灰。
蕭援朝不適應,極度不適應。在他看來,拿起武器的就是戰士,沒有武器的就是平民。可自己父親的冷血殺戮,讓他真的有些不適應。
固守在一間民房裏,蕭紅軍掏出香煙點上兩根,把其中的一根分給蕭援朝。
從來不抽煙的蕭援朝沒有拒絕,不僅沒有拒絕,反而大口的抽了起來,任由辛辣的煙霧充斥自己的肺部。把自己嗆的咳嗽,嗆的整個胸腔都跟著疼痛。
“很快就能適應了,你今年十八歲八個月零十三天,還小。”蕭紅軍深深抽了口香煙,凝望著遠處的天空,輕輕吐出道:“十八歲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懂,在稻田地裏抓到一個抱著嬰兒的越方村婦。當我們向她伸手手,表示不會傷害她的時候,她做了一件事……”
“拉響手榴彈?朝你開槍?”蕭援朝問道。
“不,她接受了,接受我們示好,然後為我們指了越特藏匿在哪。”蕭紅軍用力抽著香煙,眼睛裏滿是悲哀的繼續說道:“我們相信了她,順著稻田地朝前走,追擊越特,但是……”
蕭紅軍夾著香煙的手顫抖了,已經呈現出渾濁的眼睛濕了,用有些發顫的聲音道:“那是雷區,當我們跑過去的時候,十三個人隻有我是完好無損的。也就在我們踩上地雷的時候,一股越特衝出來,對我們進行射殺。我清楚的看到身邊的戰友一個接一個死掉,瞪著不甘心的雙眼死掉……”
蕭援朝靜靜的傾聽著,靜靜的抽著香煙。他不知道那個年代的戰爭,但他知道,父親在用過往的經曆教他。
“我把那些越特全殺了,割掉他們的人頭掛在樹上,然後搶過那個村婦懷裏的嬰兒,當著她的麵摔死在田埂上,等到她哭的像是瘋子一樣的時候,捅死她!”
瞬間,蕭紅軍身上湧出無限殺機。仿佛那件事近在眼前,好像重新演繹了一遍。
“我要說的就是除了身邊的戰友,你不能信任任何人,而信任最大的來源就是憐憫。”蕭紅軍扔掉煙頭,笑著衝自己的兒子說道:“聽起來比較難以接受,可這就是事實。不管怎麼歪曲,怎麼抨擊,事實就是事實。”
“蹲下!”蕭援朝突然發出大喝聲。
聽到聲音蕭紅軍立即蹲下。
“砰!”
蕭援朝一槍射殺蕭紅軍身後窗戶外冒出的人影,幹脆利索。
“噠噠噠吧……”
“嘩啦啦……”
一陣槍聲響起,無數彈頭從四麵八方外射進來,把民房打的搖搖墜墜,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