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顛出酒吧之後,直朝冷冷清清的街道耍起酒瘋。此時的老天爺陰沉著很,好像他老爸在他過生日時忘了買禮物似的,陰霾密布,寒風瑟瑟,硬是在這七月伏天下起蒙蒙細雨。也懶得去管天文學家的抗議與否,溫度驟然下降,再加幾聲鬼哭泣的聲音意思意思。
可人行道分明還可意識到零星可數的誌同道合之士在感謝老天的厚愛。隻不過他們敞胸露骨,而我是抱著衣服全身略微顫抖罷了。於是想到一個很白癡的問題——我感冒了。“可能是網吧老板怕我中暑死在他的包廂內而特意將空調調到最佳狀態,以致顧客們能如臨北極之境,好生涼爽?”我用暈沉的頭腦努力想完便繼續抖我的身子。
而不知情的人還誤以為我是受驚嚇過度所致,於是一輛跑馬拉鬆的噸位大卡車從一旁掠過,一股勁風呼嘯而過,順便寄來司機的謾罵聲。
“嗬,路上撿了條命。”說著,竟大聲嚷嚷起我也不知道在說什的語句,隻懂得享受這一刻無憂無慮的快感,這也是我喝酒的唯一目的。
每每耍酒瘋,我會忘記自己是誰生的。於是好好感覺小腦被酒精麻醉的知覺,便能毫無方向感地在街上亂逛。
結果逛到路邊,被兩根路燈擋住去路。接著,一眼看穿中間的縫隙,於是沉著冷靜地一頭鑽過去……奇怪,路燈怎麼二合一了?再一摸額頭,確實起了一個大包,這才繞道避過。不料,一腳踩空?一個趄趔,失去平衡的身軀一下子紮進旁邊的下水道。
“不知是哪個急著回家吃晚飯的工人叔叔,忘了蓋蓋子?”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一股透心涼的寒意襲卷全身,酸苦的渾水直往臉上七孔裏灌,無孔不入,直至我把栽進泥水裏的頭抽出來時,才發現一個超大款的胸罩套在腦殼上。一手摘下時,深至腰處的泥水已咕碌咕碌直下降到吃水線以下,剩下的隻能看到潮濕的汙垢及一大堆垃圾,當中還可看到像棉花一樣,白白的,軟軟一團,不知是什麼東東?
敢情下水道已被本人理清了?沒來由地想完,刺鼻的黴酸臭味接踵而至,直朝胃酸挑釁。我一個機靈躍上地麵,剛剛想走,又是一個跟鬥,抬頭便看到滿天的星星?正納悶有星星的夜空為什麼會下雨,一條纏繞於兩腳間的比基尼被我拿下。於是拍拍屁股,走人。盡管褲子後頭沒灰塵可拍。
末了,隻剩我一人沒撐傘在大街上遛達。我想酒該醒了,起碼知道全身濕漉漉的樣子不是被雨所淋。於是腸胃終於恢複以往的感覺,知道填東西了。一摸口袋,是之前四張一元的人民幣。此時,已同廢紙一般,隻是畫得比廢紙漂亮而已。
但不管怎樣,它們都是中國的鈔票,而是人民幣的就該為人民服務。於是饑餓小民的掌中揣握著人民幣,向不遠處一間由人民開的麵食館一陣小跑。直至看到將要成為腸胃的犧牲品才停住腳步。
那是一個新疆人,正惡狠狠地甩摔著那團無辜的麵粉。之所以這樣說,全緣於他那張酷似哈巴狗的臉,長得挺對得起“凶神惡煞”這一詞。怒眉瞪眼的,好像全世界的人吃了他做的麵不給錢似的,一見到我這身打扮,立馬來了個下馬威。一聽之下,才大致明白他的話中之意,說我把熟麵的香味全聞光了,倘若賣不出去就要讓我留下,洗完這裏所有的碗、碟、盤、筷、勺,否則就趁早滾蛋。於是我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良久才囁嚅道:“我能用鈔票換你的拉麵嗎?”接著,我看到那張臉很誇張的笑了,滿臉洋溢著熱情,是喜形於色的那種。於時他一個箭步上前將桌椅收拾完畢,再順手拿來菜譜雙手奉上,形象笑容可掬,挺可愛!等我拿到之後,就靠一邊站,等候差遣。但可惜的是,他在我臉上看不到期待已久的答案,因而跟著我咬唇,愁眉,睜眼,直至聽我道:“有四塊錢的拉麵嗎?”我很客氣的說。於是他很客氣的讓我立馬消失於他的店內,於是我就這樣出來了。
5當我從泥水裏爬起來時,我發現自己還有力氣走路。於是我驚喜萬分地向對麵的胡同深處走去,因為胡同的另一頭有個賣饅頭的老奶奶。
嗬,我好像忘了自己是這個世上最愛啃饅頭的男孩,至少我這麼認為。這緣於背後隱藏著一個美麗的故事。永遠忘不了六年前那個心醉的冬夜,站在我麵前的月光美少女。
“老…奶奶,有饅頭嗎?”自從我奶奶與世長辭之後,好像很久沒這麼稱呼過長輩了。我還以為早已忘了怎樣發音呢,叫起來感覺怪怪的。
“唉,我可憐的的孩子,又是一個落難者。來,奶奶這裏有香甜的麵包,盡管拿去吃。餓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