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尾聲
“來來來，千乘，別發呆了！朕再敬你一杯！”皇帝打斷了豫林王的疑惑，笑嘻嘻的到他的座位前給他敬酒。最小的這個弟弟總算是成家立室了，他這個當哥哥的也算功德圓滿了。
“千乘，來，我也敬你一杯，不過真沒想到，你還挺心急的嘛！快點完婚也好，這樣一來我們兄弟姐妹就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梁弘長公主並不太清楚這門親事的底細，也就不忘揶揄自己的麼弟，隻不過這句話卻把一邊的魯仁公主給得罪了。
“什麼嘛，大姐，你該不會忘了還有我這個妹妹吧？我可還沒成家呢！”
“你這個丫頭少在這煞風景，你沒成家怪誰啊？還不是怪你自己！哀家看你幹脆出家當尼姑算了，哀家寧願要一個侍奉佛祖的女兒，也不願要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母後！您太過份啦！”魯仁公主嘴撅的老高，筷子敲在碗上鐺鐺直響。
“母後也不用心急，緣份自有天定，七妹隻是緣份未到而已，是吧，從清？”冀榮公主和事佬般的插了一句，還不忘關懷備至的給丈夫夾菜。自從她結了這第四次婚後，就又回歸成了緣份論的忠實信徒了。
“就是就是！找不到好男人也不全怪小妹嘛！畢竟像我家崔璟這樣的絕世男子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哈哈！”徽寧公主也借機勸慰了一句，隻是她這句話安慰別人的作用有限，反倒更像是在炫耀自己，魯仁公主當即針鋒相對道：“絕世？笑話！六姐夫隻有臉比較絕世吧。”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叫我說多少遍都可以！”
兩位公主一個坐在豫林王左邊，一個坐在豫林王右邊，把個婚禮的男主角夾在當中，互掐的不亦樂乎，而桌席另一端又發生了一絲異狀……
“惠妃，你怎麼了？”寧妃發現坐在身邊的惠妃從開席以來一直都無精打采，也沒怎麼吃東西，現在更是臉色難看，一陣陣的幹嘔。
“沒事，姐姐，最近一直這樣，不過也沒什麼大問題”惠妃小聲的解釋著。今天是豫林王的大喜之日，她可不想為了自己多生事端。
不過這兩人的交頭接耳還是被皇後看見了，她也湊過來問了一句：“惠妃怎麼了？”
“沒事的，娘娘，大概是最近沒什麼食欲，所以精神也不太好，還會想吐……”
“什麼？想吐！”太後忽然大叫一聲，伸長了脖子盯著惠妃，把惠妃嚇了一跳，“是……是有點……”
“是不是還很困，經常頭暈乏力？”
“……也有點”
“是不是還很喜歡酸東西，討厭油膩的東西？”太後越問越興奮，兩眼散發出奪目的光彩，而惠妃則更加詫異，“太後……您怎麼會知道？”
“快！去宣禦醫去！”太後謔的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對一旁隨侍的內侍大聲的吆喝，興高采烈的樣子比新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隨後又兀自笑道：“哈哈，哀家猜的一定沒錯，這是雙喜臨門，雙喜臨門啊！皇上！”
被太後猛拍一把的皇帝並沒反應過來，但好像又有點朦朧的認知，於是愣愣的看著同樣一臉莫名其妙的惠妃。
“皇上，在看什麼呢？”
喜宴塵埃落定，豫林王被連拖帶拉的扔進新房糾結他的柳下惠去了，皇帝則坐在環坤宮的屋簷下，望著夜空發呆。
“在看月亮，今天是十五吧，月亮挺圓的。”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月吧，惠妃有孕，皇上難道不開心？”皇後繞到皇帝的背後，兩隻手輕輕的搭在丈夫肩上。
“……這種事都經曆過六次了，早就沒感覺了。”皇帝毫不在意的嘀咕了一句，但是皇後還是能從中聽出心虛的味道來。以往每次傳出哪位嬪妃懷孕的消息時，皇帝都會到環坤宮來過夜，還要裝出副旁若無事的樣子來，這種遮遮掩掩示好的小把戲……算了，就誠心誠意的接受好了。
於是皇後默默一笑，也不拆穿皇帝正在暗爽的心思，稍一彎腰，就把下巴擱在了皇帝的腦袋上，同樣仰視著夜空中的星月，隨意的說了一句：“記得臣妾嫁入東宮的那天，也是十五吧。”
“……好像是那樣。”
轉眼之間，十餘個年頭匆匆而過，然而在他們之前，已有無數個十餘年成為過去；在他們之後，亦有無數個十餘年即將到來。終有一天，他們也會變成人們茶餘飯後的閑談，或者史書上平淡無奇的幾行墨跡，如同前人一般，隱沒在這宮城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之間。
江月年年總相似，人生卻代代變換……不過，嗬！那又如何？水去日日流，花落日日少，隻需惜今日，莫待悔明朝。